如果不曾遇见你，也许，对于人生，我可以将就。
可是遇见你，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此生永不再分离。
09
当林风把车骑到通往自家门前的小路上时，母亲正焦急地在路口张望着。
“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都快7点了。”母亲看见林风回来，忍不住嗔怪道，语气中却透着心疼。
黑暗中的林风，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对母亲说：“今天顺路带个同学回家，所以慢了点。”
“哦——我怕你路上有什么事，担心是不是车子坏了。”母亲知道了儿子迟回的原因后，说话又恢复到往常的亲切温柔。
“妈——不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林风故意提高了声调，显得很骄傲自豪。
实际上，当他说自己是“大男人”时，他脑海里想起了小小——正是她，激起了他男子汉的豪情，他迫切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
母亲听到儿子轻松自豪地自夸，禁不住笑着说：“你再怎么大男人，也是我儿子呀，不担心你担心谁？”
母子俩说说笑笑，进了家门。
像往常一样，母亲做了一桌子好菜，就等着林风回家吃晚饭了。每个周六的晚餐，是他们一家一周最丰盛的一顿。
平时，林风住校，在邻乡当副乡长的父亲因为山路遥远也是周末才回家。只有周六晚上，一家三口才有机会热闹地、从容地聚齐在餐桌边，享受家的舒适和温馨。
此时，父亲正在整理一叠《中国青年报》和《文汇报》，那是他特意带回来给林风看的。
林风喜欢看，从上初中起，父亲就有意培养他看报的习惯。在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林风的知识面和眼界比起乡村的同龄人宽广得多，这些无形的积累也极大地帮助了他的学习。
“爸爸！”林风叫了一声。
“回来啦？”父亲很平静地回应着，把手上整理好的报纸递过来。
“谢啦，老爸！”林风接过报纸，拿着书包进了自己的卧室。旋即，又走出来，来到餐桌前，夸张地叫道：“这么多好吃的？妈妈就是好！”
母亲笑吟吟地给父亲递上了酒和杯子，父亲在家里爱喝几杯小酒。林风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母亲宠爱地瞅了他一眼，说：“饿坏了吧，多吃点菜，这个礼拜好像瘦了——”
林风看着母亲慈爱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小——她没有母亲，不知她现在可吃了晚饭？
10
小小回到家时，大妹琪琪正从河边洗菜回来。看到姐姐回家，琪琪惊喜地叫了一声：“姐，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学校上加班课，你不回来了呢！”顿了一下，琪琪好像发现了什么，又问：“姐，你怎么没骑车回来？”
小妹欣然听见门外两个姐姐的对话，也从家里跑到门口，说：“大姐，刚才爸爸还在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呢，这下正好，爸爸不用担心了。”
小小放下书包，随着妹妹进了厨房。这是她每个周六回家必做的一件事，烧饭。
父亲已经在切肉了。看到小小，父亲问：“今天上加班课了？”
“没有。今天没骑车，是同学带我回来的，所以慢些。”小小说话时，就系上了围裙，准备炒菜。
琪琪在灶下烧火，欣然站在灶边看着大姐炒菜。这是从母亲去世以来，三姐妹之间形成的默契。
“姐姐，你的手怎么啦，那么红，还破皮了？”欣然在小小伸手拿盐的时侯，忽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父亲听见小女儿的话，立即停止了切肉，走到小小身边说：“手怎么了？我看看。”
小小把锅里的菜盛进盘子里后，把手伸到父亲眼前，说：“没事儿，快要好了。“
父亲仔细看了小小的手背，说：“被开水烫的？这么重，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不要沾到水了，去休息吧，我来烧肉。“
欣然拉着小小的手臂说：“姐，你一定很痛吧？让爸爸烧吧，爸爸烧肉也很好吃的。姐，今晚我帮你洗脸，好不好？”
小小笑着抹了一下小妹的鼻子，说：“好呀，不过要把毛巾水挤干哦。”欣然以前洗脸时，挤不干毛巾的水，总是小小帮她。
“姐，那我明天就帮你洗头洗衣吧。”琪琪自告奋勇地请派任务了。
“好，好，都给你们俩机会。”小小笑着说，“没想到，受伤还能享受最惠国待遇，我这叫’痛并快乐着’。”
“姐姐，什么叫‘最惠国待遇’啊？”欣然懵懂地问。她才上六年级，没听过这个词。
“我知道，我来给你讲……”读初三的琪琪开始了她的“时政”讲授。
父亲一边忙活着，一边听着女儿们的说笑，嘴角时不时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几年，虽然生活清苦，但孩子们听话又懂事，给了他很大的欣慰。当初，妻子临终前，紧紧拉着他的手，眼睛却望着哭成泪人儿的三个女儿。在听到他说“我一定会好好带着孩子，把三个孩子培养成人”后，妻子才慢慢地松了手，眼角的泪珠滚落下来，眼睛却没闭上。
如今女儿们渐渐长大，自己的誓言犹在履行，可惜那个人却已墓草青青了。想到这里，父亲有点难过，但又怕引起女儿们伤心，赶紧说：“来来来，别闹了，吃饭了——”
等一切都搞定后，已是9点半了。父亲忙累了一天，洗洗睡了。琪琪和欣然回到了她俩共同的房间。小小也回到自己的卧室，父亲说过，不许两个妹妹打扰姐姐的学习，为了照顾她，让她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乡村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小小伏在书桌前，正奋笔疾书。这几天，她感到心中充盈着一股力量，一股催她向前向上的力量。这种力量使她莫名地喜悦，也莫名地感动，更让她甘之如饴，忘记了一切烦恼和疲倦。
她知道，她可以做得更好，她一定会做到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