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风问我,这世上最好的爱情是什么。
我呷了口小酒,看着她,挑眉说道,“依你的性子——应该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摇摇头。轻笑着不说话。
我放下酒杯,有些急了,“那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转身,白裙红衣扫过桌角,说,“不是。”
二、
南风是个不错的姑娘。
是我遇见过,少有的温文尔雅又不失幽默的姑娘。
她遇见施祥意的时候,是刚刚升入大二的时候。
他认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多大?”。
她有些懵,难道这一届的少年姑娘们,都屌成这样了?不问候也就算了,好歹叫声儿“学姐”吧,不叫学姐也就算了,好歹口气温和一点吧。
但无论是敬仰,还是崇拜,南风在施祥意那里,什么也没得到。所谓“学姐光环”,早就被抛掷到九霄云外。
南风是很少妥协的那种姑娘。
至于后来为什么她开始喊施祥意“施(师)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给的唯一解释是,他的确比她大。仅此而已。
从此两人见面便开始互称“师哥”“学姐”。俨然一副“我俩在喊情侣名”的腻歪样儿。
但南风不是个腻歪的人。
对于暧昧的界限,她十分拎得清。
所以,两人在谈论“恋爱”的时候,已经在谈论“婚嫁”了。
他说得要门当户对。
她拍手称赞。
她拍手称赞。
他说他说要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要南北相合。
她沉默了。
三、
施祥意有些痞子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由内而外流露出的温润如玉。
是的,他称得上是温润如玉的。
一进校门,他便自称“撩了大三的学姐”。
但他对南风,的确是极致的好。
他送南风粉色盒子包装的银白色手链,素色封皮的笔记本——都是南风喜欢的风格。
他掠走南风的散文集,放在枕边做枕边书。
他请南风喝奶茶,让南风带他走遍校园。
他让南风帮他揉肩,听他讲他过去的故事。
他打得一手好台球,拉着南风去台球馆看他装逼。
他翻遍南风所有的空间说说。
他是撩得一手好妹。但不巧遇上的是南风。
施祥意来北方认识的第一个姑娘,便是南风。
南风极善良,极解人意,待人厚情,最重要的,极干净。便被施祥意遇见了。是啊,他是真的幸运。
他们之间有聊不完的话题,看不尽的风景。
用南风的话来说,她和施祥意,便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臭味相投。
如此“投缘”,怎能轻易错过?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极负责任,一个善解人意,一个逗逼,一个痞。
两人都是在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里又极接地气儿的少年和姑娘。甚至能与顾城“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的描绘相配,又能互相侃尽天下奇葩事儿。
就在南风深觉这个少年可托付时,自觉主动表白也值得一搏时,深信二人只差一拍便会在一起时,施祥意说了四个字,“南北相合”。
倘若说,南风是“读了万卷书”的姑娘,那么施祥意,便是“行了万里路”的少年。他有一种“见惯了世事非表象”的眼界与格局,处理感性问题时极度理智。
南风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的沉默还是给了她最好的掩护,令她不致过于被动。
四、
所谓“南北相合”的意思,是施祥意想要娶个南方姑娘。
尽管南风的名字是南风,但她不是个南方姑娘。
且,她深沉地爱着生她养她的这片土地。
孤不孤独,所以,早早回家还好。
南南北北
北北南南
不单单是一座秦岭的距离
(更新中ing)
––2017.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