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纳木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走过街角,转身撞进了如画般的纳木错。湖水在阳光下的美,耀眼得难以移开视线。从那之后,纳木错就成了我记忆中的一朵青花。
藏语中,“错”是湖、海的意思。在西藏的碧水蓝天里,谁能忍心拒绝她的一“错”再“错”呢。
出发前一天,老赵说此行有三大看点:纳木错的日落;满天的繁星,满眼的银河;纳木错的日出。听得我和姑娘们满心欢喜,还没去就开始脑补各种画面了。
从拉萨出发,沿着G109开到纳木错需要4个小时的车程,但窗外的风景变幻,最为吸引我的是牧区那堆成堆的牛粪。在4千多米的高海拔牧区,满眼望去除了草甸子,便再无其他。当地藏民呢,就地取材捡自家的牦牛粪当作天然的生火燃料,每每煮饭时,一股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可能就是草原的味道吧!
我说我最喜欢闻这味道,老赵就会打趣我:“瞧,都是你家的牛粪,一会下车你和牛粪拍一张!”我开心应和着:“哈哈,好啊,哪家牛粪最多哪家就是土地主,我一定要和土地主家的牛粪合影一张!
进入纳木错已是深秋,草甸换上棕黄色的大衣,一路上看到牧民开着拖拉机,拉着成批成批的草堆赶着日落回家。离开市区,常看到穿着藏袍的汉子骑着马,赶着成群的牛呀羊呀的过着马路,我们也会停下车给黑黝黝的牦牛让开一点点路。同行小茹冷不丁地问:“为什么藏区的牛叫牦牛呢?”我不假思索地回复道:“因为牛的毛比较长!”引得大家一片片欢声笑语。
在西藏,也许会更容易体会到,最美的风景不只是目的地,还有那通往目的地的路上,这正是自驾的魅力所在。从纳木错景区大门往里开上个半小时左右,就是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垭口。到了那,我下车站在路基边往下看,幽暗的山体、冷冽出光的冰面和蜿蜒的向上或向下盘曲的公路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在那根拉垭口走了一阵,不过走快了两步,就喘得很厉害,我竟然忘了这里是高原地区。
在去扎西半岛途中,前方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在阳光下格外清淅,如一个威武的战士守护着纳木湖。一个大拐弯,我们今晚住的住宿地就到了,是临近纳木错的连排移动房,环境没有酒店好,却能将就住一晚。住宿费倒不贵,几盘青菜分量少得可怜却漫天要价。不过这倒也能理解,在高海拔地区,能把外面的瓜果蔬菜翻山越岭运进来,着实不容易,所以你们也是啊,要知道再贵也不能饿着自己。
透过玻璃窗,白雪覆盖的念青唐古拉山脚下,一波接着一波白色的巨浪以密集的频率拍打着岸边,看起来有些魔幻,这哪里像一个湖,分明更像隐藏着无穷力量的大海啊!远看都这么漂亮了,近看又会如何?
我赶紧收拾好摄影包,趁日落前冲到湖边。秋日的阳光洒在圣湖中,此刻眼前的纳木措安静又冷峻,没有游人的喧嚣,只余下碧蓝如洗的天空与松石色的湖水彼此交融映衬,念青唐古拉山脚下的风,在湖面上卷起一层层的巨大浪花。不是海浪,却比海浪更清透、更纯净、更深邃……浪花卷走了时间,也卷走了世间所有的烦心事,连高反带来的头痛也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整个灵魂都仿佛被纯净的湖水所洗涤。
这世界上最高最美的神湖着实令人震撼,仿佛置身于一片纯蓝色的世界。浩瀚无际的湖面波光粼粼,由浅而深的蓝色,蓝得清澈,蓝得丰润,蓝得迷人,似乎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蓝。
走近湖边,这片水,明的见底、亮的旖旎。每一束阳光,在你这里都能落脚,都能找到回声。天是湖吗,湖是天吗?融在这水天一色里,一瞬间,竟感觉心旷神怡,清清爽爽。
在海一样辽阔的湖边,老赵教我和姐姐叠玛尼堆,在藏区玛尼堆随处可见,随手捡起几块石头叠成一座石头塔,祈祷今生今世和来生来世吉祥如意。
夕阳下,太阳完全沉落之后,余晖还未褪去。山崖上静默的庙宇,飞扬的经幡,都变成了暗红色的剪影,像远梦,像圣歌,像凝固的钟声,更像遥望的背影。两座迎宾石静静矗立着,进入界线就像进入天堂,两两相望的样子如夫妻般相敬如宾,默默相守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在当地有这样一个传说,纳木错是帝释天的女儿,美丽优雅。她是天湖女神,她的水源是天宫御厨里的琼浆玉液。有一天盛着琼浆的玉盏不小心被打翻在地,流落到人间则变成了一面绝妙的宝镜,紧挨着念青唐古拉山。在藏语里念青唐古拉山意为“灵应草原神”,是北方草原众神的领袖。他不仅生的英俊挺拔,更是拥有无边无际的北方疆域和无穷无尽的财宝。
民宿的老板娘告诉我,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不仅是神山圣湖,而且是生死相依的恋人。念青唐古拉山像一位默默无闻的汉子用自己绵长的水流维系着纳木错湖的美丽,纳木错因念青唐古拉山的倒映而愈发清秀绝色,念青唐古拉山因纳木错的衬托而显得英姿焕发。他们在红尘里相守,彼此相依。在这广袤清冷的藏北高原上,爱情不仅仅是彼此相依,更是生命的延续。
夜晚,期待与浩瀚的星空来一场艳遇,谁料到夕阳西下没多久,天公不作美,一场狂风暴雨破碎了我的星空梦。冷冷的冰雨打在我的皮肤上,冷到刺骨,有些遗憾、失落之意,瞬间,这些感受被突如其来的寒冷感打败,迅速躲进温暖的被窝。加上前几天的舟车劳顿,那晚我睡得特别香甜安稳,一觉到天亮,谁知期待的日出计划也被雪埋下去。
一开门,茫茫白雪笼罩着纳木错,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似乎一夜之间穿越到了北极圈。离开扎西半岛,雪山脚下,那段荒无人烟的公路,美得我舍不得眨眼。副驾驶上的小松按不住了,喊着:“这里下车,快停一停!”老赵迅速刹车,我们仨也迫不及待地下车在雪地各种撒欢。
站在雪地里,当风轻轻拂过我的发丝,感觉整个人都要坠入这白色的童话世界里。此时此刻,不用说话,就很美好。不瞒大家说,我从小生活在沿海的小城里,没见过大世面,没出息地捧起了一把雪亲了又亲,许了个愿望,踩着一尺厚的雪,一直踏来踏去,听着那“沙沙沙”的声音,真过瘾。
行驶在望不到头的公路中,左边是晴空万里,右边是乌云密布,宛若两个世界。不禁感慨,虽然错过了星空和日出,却迎来了纳木错的冰雪奇缘,这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一场大雪。
对我来说,意想不到的风景总是最难忘、最惊艳的,好像上天特意安排似的,这是专属于我们的纳木错,充满着恩赐的惊喜!
多年以后,依稀记得那日的我,像个疯子,似个傻子,如孩童般天真无邪游走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