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正看电视的父亲瞥了一眼母亲手中提的菜,嘴角往上一挑 :"又买那么老的莱,难吃。"
母亲怒道: "嫌老你去买!"
父亲毫不退让:"买就买 ,我又不是没买过!"
嫣然见二人又要开战,便把电脑桌拍地"啪啪啪"响:"你俩一天到晚吵,烦不烦人!"
父母互怼一眼,不再开腔。
吃饭时,母亲数落父亲 :"你天天守着电视看,电视柜那么脏都不晓得擦一下,太懒了。"
父亲恼羞成怒:"你找些话来说,我前几天才擦了的!"
母亲讥讽道 : "都几天了,你还好意思说。"
"我有啥子不好意思,你……"父亲话未说完,嫣然已听不下去,把筷子一摔,"你们有完没完,鸡毛蒜苗的事都要肝筋火旺吵一顿,哪家父母像你们。"说完走进卧室,"怦"地一声关上门。
嫣然坐在床边生闷气。
从能记事开始,父母就一个钉子一个眼,他们吵了三十年,自己也在这噪声中被折磨了三十年。父母一年到头无休无止地吵闹,使嫣然对婚姻和家庭产生了严重怀疑 : 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二十三岁时,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嫣然曾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最终,山盟海誓上演成无情地转身。对方遇见了比自己更年轻,家庭更优势的人。她的心彻底被伤透,从此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加之父母的争吵,她更恐惧婚姻,对建立家庭变得冷漠和消极。平时,除了上班,她就躲在卧室上网,成了标准的宅女。
十二年过去,昔日水灵灵的嫣然,光彩不再,脸色开始灰中带黃。父母越来越着急,一天到晚忙着安排她相亲,可她从来没有热情,不是拒绝不去,就是应付了事。渐渐地,帮她物色对象的亲朋好友也失去了信心。
昨天,牟阿姨又给她相中了一个离过婚,但无子女,有车有房的男子。对方看了她的照片十分满意。母亲和牟阿姨不厌其烦给她做工作,她最后勉强答应下来。
吃过饭,父母开始催她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前往相亲的公园。
她心不在焉地挑选衣服。
母亲在旁边不停帮她出主意 : 这件衣服好看,穿着显年轻,那双皮鞋好看,显得人高些。
嫣然心里极其反感 : 难不成我老了,只能靠打扮来装嫩?我偏不穿这些东西。
父亲喝斥母亲 : "你这老婆子噜嗦啥子,让她赶紧穿好,人家这个时候已经等起了。"
母亲马上与他干起来 :"你个老头懂个屁,爬、爬、爬,滚到一边去。"
父亲把茶杯狠狠往茶几上一放:"你才滚到一边去!"
"嘿!你这老头今天神经病发了,专门给我作对嗦!"
"我看你这婆娘才是神经病!"
嫣然实在忍不住了,把衣服往地下一甩,声嘶力竭地吼道 : "你们都不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