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新市古镇,是一处浓郁而典型的江南风情古镇,地处浙北,是京杭大运河线上最大的水运码头,距今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而建制历史就达1200多年。
穿梭于古镇,发现河段上古老的明清河埠头、驳岸保存完好。上午粗略地游览了一遍,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下午稍作休息后又来到古镇上,明显游人比上午少了许多,些许走多了,我便在河边一处有石桌石凳的地方坐下来休憩。在这里有许多店家在经营着出售当地特色的物品食品的同时,还在沿河边的驳岸上支起了几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铺上具有民族特色的花布,稍微讲究一点的在布上再铺一层软玻璃透明餐桌垫,旁边摆放几张藤椅便可做起如同茶楼一般的生意,一壶龙井六十元,外送瓜子、水果点心,坐在那喝茶聊天的都是一家人或者是一群亲朋好友,下午这个点如果是西晒太阳刚好照射到喝茶的地方,坐在那光是灼热的光就让你避之不及,谁还有心情喝茶呢?聪明的商家便用竹帘子自屋檐上一直垂挂到驳岸上,阳光被遮住,这样阴凉的环境甚是惬意。但也有天然形成的遮阳物,主人在门口支起几口大缸,再从其他地方运来泥土,里面栽种上紫藤或葡萄,攀爬的藤类植物在主人拉好的网绳上自由发挥,肆意生长,宽大的叶子均匀地铺设开来,如同一张网,又犹如一块绿色的布,一串串饱满的葡萄从藤上垂下来,点缀其中,竟也能遮挡刺眼的阳光,虽然只有星星点点的一点阳光照射下来,但也完全不成气候,满眼的绿让心不知不觉就静了下来。旁边的小花盆里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万绿丛中一点红,煞是醒目!每每遇到“穿衣戴帽”,我便不忍离开,驻足观看,任凭怎样也看不够啊。我心中想着坐在这喝杯绿茶再走,倒也不错!可惜同行的人不赞同,觉得那是奢侈浪费。也罢,刚好看到前方有石桌石凳,此时也快夕阳西下,凉风习习,真好可以歇歇脚。等我们买好瓜子、水回到此地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太已经坐在石凳上,石桌上用一块红地毯铺了一下,上面摆放了两排手工编织的茶杯套、手机套,还有爱心状的小香包,而她自己坐在一侧旁若无人地低头钩织起来。我天生对这些小饰品、小物件很感兴趣,便拿起其中的一件仔细端详起来,追求完美的天蝎座女人与生俱来对一切追求完美,虽然我已经忘记如何钩织,(以前师范时曾经学过)但一看到这些物件就知道有的毛线颜色搭配不协调,比如红的搭配咖啡色,有的是线头长长的裸露在外面,没有及时修剪掉,细节决定质量。对于这些,我一个外人也不便多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过,也能从中找出两三个精品来。从交谈中,我知道她年纪和我妈妈相仿,她自小爱钩织,以前上班没时间,现在退休了,不喜爱打牌的她又拿起钩针编织起了她的梦,她从此有大把的时间来满足自己的爱好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爱好不能阻挡一切。六十三岁的她为了多编织一个,或者研发一个新产品,经常熬夜到深夜那是常事。她指着其中几个爱心状的小香包说,这是端午新产品,一共做了十个,颜色各不相同,别小看它,东西越小越费事,一直做到晚上十二点才完工。送了一个,卖了几个,现在就只剩下这三个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我只花了五元钱就得到了这个精致的小香包。她边和我聊天边一针一针娴熟地钩织着,她的话软软的,轻轻的,和我们这边的“吴侬软语”差不多。嘴角上扬,她把生活的幸福感钩进了这一个一个小物件中,忘记了年事已高,仅仅是出于对钩织的热爱,不求它给予多大的回报。我满以为她会天天来这出售她的物件,可是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这么多能卖的啊,一个星期来一趟已经非常不错了,别看它小,勾起来特别费事费时间,有的袋上要装饰花朵,那速度更慢,有时一天只能完成一件物品就已经很好的了。花费这么长的时间,那她的卖价自然应该高一些,毕竟是手工钩织的物件。谈话中,来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她的女儿,她们看中了一个手机包和钥匙袋,两样物件老太太只卖给她十五元,我们随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便宜了啊!”孩子妈妈付完钱后拿着物件满意地离开了。我不禁替老太太惋惜,没想到她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用多余的线头钩织的,它们已经存放多日,有人中意它,那就给它找个好归宿吧。有人肯定我的手艺我就心满意足了。”太阳慢慢西斜,老太太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又来了一群游人,其中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看中了一个香包,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五元钱就成交。之后聊天中,我对她的物件进行了一些评价,颜色如何搭配,这个花不该配在这种款式的包上……说着说着,她竟然自我批评起来,说自己不懂颜色的搭配,还需要慢慢琢磨,搞得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个小时,她总共收获了二十元钱,二十元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不屑一顾,可是对于她却如此珍贵,她用自己的努力获得虽然很少的报酬,但她却如此的满足。相比较而言,我感到汗颜,我们老师的工资待遇已经很不错,却有时还抱怨薪金少,工作累。不讲奉献,只求索取已是现代人的通病。雷锋渐行渐远,对于工作的热爱也渐行渐远。不过,此行也警示着我在以后的工作中多投入些,少求回报,这是我从这位老太太身上获得到的。
古镇之行,不仅了解了当地的民俗文化,它也净化了我的心灵,别一味追求物质。人,还是需要一钟精神,就如一个民族,也有它的精神内涵。放慢脚步,聆听周围的声音,你会发现世界的另一种美,这种美不仅体现在环境、建筑上,也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
(2018年6月20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