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从日本回来的第二天,昨天一天几乎都在睡觉中度过的。终于恢复元气了,没事除了和老婆孩子视频外,就看向窗外的风景。原本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街道看起来是那么亲切。想起这次为了回国,中间所经历的种种波折,感觉也值得了,终于回家了。
01反复预订和被取消机票
因为工作的需要,在日本出差了半年。日本的新增确诊病例,逐渐向两位数发展。4月1日公司见形势不妙,要我们紧急回国。领导更是电话中告诉我回去把行李收拾好,说不定明天就能回国了。
听到了领导这句话,我马上给老婆打电话,兴奋地说:“我可以马上回国了。”老婆电话中反问道:“你怎么没戴口罩。”
“我戴口罩了,一直戴,每天除了吃饭我都戴着口罩的。”
从日本疫情严重起来,老婆每天都反复叮嘱我要戴口罩。幸亏在2月初的时候,被她逼着出去买了100多个口罩,要么现在早已经没有口罩可戴了。
能够马上回家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兴奋的好想翘脚蹦一蹦。临下班的时候,我恨不得吹起口哨,唱起歌谣。就在此时,国内总务的同事,微信联络我说:“现在最早只能订到4月30日的机票了,当然我们会每天刷新,有更早的机票就立马预订。”
感觉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轻快的脚步变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我一步步地挪回公寓,想着怎么和老婆说会更好些,能让她少操一些心。从国内疫情爆发以来,家人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她们身边,老婆日日操心着家里和孩子。等国内疫情稳定了,日本疫情又严重了,她又开始操心我这里。从2月到4月,两个月期间她每天都很忧虑。我不能再用这个消息打击她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何和她说明。
到家后,老婆第一时间拨来了视频说:“你赶快收拾行李。”
我嬉皮笑脸地对老婆说:“机票现在暂时预订的是4月30日的,最近的机票都没有了。不过我们总务一直在刷新,有机票了就定上。”
看着老婆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心里也难过。但是要愣装出有希望提前的样子,好让她不要太伤心和担忧。接下来就一日又一日对老婆说,可能提前可能提前。终于混到了4月15日,通知4月30日的机票取消。公司立马给预订了最早的5月15日的机票,我心里感觉没底,好像还有种取消的预感。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我和老婆视频说:“有个不好的消息,你猜是啥?”
“难不成机票取消了?”
“对头!”
老婆叹了一口气说:“那也没办法。”
接下来的每天,都盼着日子快点过去,也担心有不好的消息来临。日子一天天的混,每天在期望和忧虑中度过,而我作为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对家人表现出来。
好不容易混到了4月底,航班取消的通知如期而至。
第三次又预订了6月1日的,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次板上钉钉了。和老婆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没问题。但我自己和公司又预订了6月16日,19日,22日的航班,心里盘算着,这样把之前取消的航班,算起来我一共预订了7个航班。
就在焦心地等待回国期间,儿子第一次叫了“爸爸”。原本心情低落的我,犹如被打了一针鸡血,更恨不得自己长上一对翅膀,让我跨越万水千山,早一点回到家人身边。结果等来的是再一次失落,我有点不敢和老婆说,但是也硬着头皮地告诉了这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就在当晚,我疯狂地找机票。苍天不负苦心人,预订到了从大阪出发到上海的航班,而且这个航班每周都在飞行。虽然东京到大阪有些距离,但总归是能回到家里,折腾一点又如何。
02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6月9日的航班是从大阪出发的,而从我这里算上车辆的移动时间和乘坐新干线的时间,大概需要6个小时。在航班起飞的前一晚,我还在担心着明天的航班会不会取消,虽然与航空公司反复确认过,说这个航班符合五个一原则,每周都在飞,肯定没问题的。但是被取消的怕了,弄得我一直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凌晨2点半。我把行李收拾了一下,两个行李箱各23公斤,电脑包一个,3台电脑,背包里塞了一些路上使用的消毒酒精,替换用的口罩,一次性手套,护目镜和防护服。一切妥当之后,吃了几片面包,心想着到机场肯定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也就没有准备其他吃的东西。
4点钟出租车来了,外面还没有亮天。心里面兴奋地计算着再有14天,我就可以见到儿子了,到可以陪着儿子练习走路,还要给他举高高。5点钟到达了东京站,开始等待新干线检票,5点30分,准时开闸验票,也许是出发的时间太早,也许是疫情的影响,车上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还记得元旦那会坐新干线游玩的时候,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过道上也有人站着。
新干线一次换乘之后,终于在9点40分到达了关西国际机场。这个机场我是第一次来,整个航站楼空荡荡的,而偌大的航站楼里,只有我们这一个航班。
前面有200人在排队,开始一步步地测体温、扫二维码、填写信息等。一边看着队伍缓慢地移动着,一边心里感慨着,什么时候人们能恢复正常生活啊。等轮到我的时候已经11点钟,我快速地走进候机大厅,此时的我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一眼扫去所有的店铺都是停业的,根本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为了控制疫情,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等到到达浦东机场的时候再想办法吧。
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戴上护目镜、手套等,原本打算穿的防护服,由于天气太热,就没有穿。之前也有看到信息说,航班只允许坐三分之二的人数。应该大家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的。
12点30分,终于开始登机了,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个不停。等我登上飞机,大家都坐好之后,发现整个飞机都坐满了,大约有350人,根本没有空着的座位。但不管怎么说,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了。
03警车压阵送我们去隔离酒店
14点15分,航班抵达了我熟悉的浦东机场。此时机务人员开始通知,要一批一批的进行登记,在飞机上大概等待了一个小时。下了飞机后又是开始了一系列的扫码、询问。而很多人员并没有提前准备好二维码,进行的非常慢。
16点左右登记完成,开始进行了传说中的PCR检测,之前有听检测过的人说,会比较难受。医护人员拿着棉签,对两个鼻孔都进行了检测。等到检测口腔的时候,真的太难受了,如果我吃过饭了,怕是都吐出来了。检验完出关,去取行李。此时已经下午5点钟了,然后去办理隔离手续,也许是因为饿过头了,反而不感觉那么饥饿了。我找到了所在的区,办理登记扫码,选择酒店等手续。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菜香,饥饿感也再一次突然来袭,估计是工作人员用餐时间到了。心里盘算着还需要2个多小时到酒店,估计得快9点才能吃饭,这样我就有19个小时没有吃饭了,真怕是饿晕过去。
没想到的是,菜香是迎接我们的。医务人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盒盒饭,真的很感谢她们想的这么周到,我狼吞虎咽地把饭菜一股脑地吞下去了。原本想拍照留念一下,想到的时候,已经风卷残云,只剩下了空空的饭盒。
吃好后,坐上了去隔离酒店的大巴,后面有警车压阵。只有电影里见过这架势,我微信里和老婆开玩笑说:“好像是怕我们逃跑了。”
一边心里暗暗地感慨着,国家疫情之所以能控制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这一步步严谨的程序,和各方工作人员努力的结果吗?
我终于回来了。在从机场到隔离酒店的移动过程中,我的眼睛一刻不忍离开窗外,看着过往的行人,和熟悉的一切。这里与日本不同的是,很少有人戴口罩了,这说明咱们国家控制好了。心里为这次疫情,国家所作的一切默默点赞。
这场一波三折,内心跌宕起伏的回国之路,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