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一走进这弄堂小巷,我顿时感受到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巷子里的墙壁由于长年没有阳光照射,加上路面的积水所致,墙面的水泥残缺不全,甚至露出了生锈的钢筋。我皱着眉头,神色不悦得小心翼翼行走,心中在想肯定是主编搞错了,百丽宫头牌明星蓁蓁怎么会住这里呢?心中愈发不耐烦,幸好这段小路,很快走完了。穿过小巷,深处是几间灰色四合小院,院内种了棵不知名的树木,树尖长满了小花,看起来倒是绿意盎然,抬头感受到阳光打在脸上,一时间我心中的烦躁也去了大半。

正巧,一名妇女端着洗衣盆从屋内向井的方向走去。头发用一根细竹签轻轻挽在一起,几丝碎发散落下来,手背上有细纹,准确地来说,那是由于长年劳作,留下来的老茧,在这阳光的照耀下,竟然觉得有一丝伤口裂开一般的疼痛。我上来礼貌得问道:请问百丽宫头牌蓁蓁是住这里吗?妇女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久久不说话。在她得目光下,我有些不自然,也有点恼怒,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妇女,深深叹了口气,惋惜得说道:她呀,早就不在了,那是她以前的房间,你可以进去看看。“怎么,会不在呢?”我有些吃惊,不是上个月还在百丽宫进行过退出演出吗?我着急问道。在这乱世之中,找到一份工作已属不易,况且这还是我的第一个采访,若是搞砸了,一想到主编尖酸刻薄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那大婶见我这样,以为我是影迷,说着姑娘,别难过,安慰着我。得知我来采访后,又慢慢领我到了蓁蓁的房间。

整个房内,透出一种沉闷的气氛。床上、地上由于没有人居住的原因,蒙上了一层灰。窗户紧紧关闭,窗外是大太阳,然而里面却透不出一丝丝光亮进来。古铜色的镜子,面前是一个精致的妆容盒。妇女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她是自杀的,死之前老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反复涂抹脂粉。我和她是从小在这弄堂长大的,她长得漂亮,打小就很多男孩子喜欢她,她父母去得早,自己呢又有本钱,十几岁就去歌舞厅上班了。嗓子也是老天爷赏饭吃,成了头牌。蓁蓁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取的艺名,“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说自己要茂盛得生长。她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说是退出演出,实际是被逼无奈得,她的嗓子已经不行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样孤独的老去吧。我听后,有些惘然若失,只听闻过她的风采,得到这个采访机会也是十分兴奋的,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告别大婶后,就离去了。

走到巷子口,还有些疑问。蓁蓁何时去世的呢,虽然没有采访到本人,这去世的消息也是非常值得报道的。便转身回去,走到巷子处,却看见刚才的大婶从洗衣盆里拿出了一件带血的衣服,我认识那件衣服,是海报上蓁蓁穿过的衣服。我正想着继续询问,却看到大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将衣服用力撕烂,嘴里破口大骂“你这贱女人,死了还让人讨厌,留下的衣服也是骚货的味道,死了也是活该,我真该直接推你下井的”。

我见到大婶凶狠的模样,有些害怕。心中一紧,脚滑踩进了水坑里。一声扑通声音响起,我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一般,不敢动弹。我看到大婶向我走来,说道:我本来也想说她不在这的,可是为什么那个贱女人明明死了,还要你们这些人来采访她,来记住她…她就是个仗着自己长得漂亮的骚货…

只见大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伸出她那粗糙干燥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很难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朦胧,躺在地上的我看到天空中有些烟雾,那是人家正在烧饭,于是我拼命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挣扎。我感觉呼吸很难受,大脑有些缺氧,昏迷前隐约看到几个人向我走来。

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我在医院里…是周围听到我呼叫的人家,救了我。再后来,我听说,原来蓁蓁退出演出后,想着回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看看,和老朋友叙叙旧,本来大家就是儿时旧友,可是大婶从小嫉妒蓁蓁,加上自己人老珠黄和自家男人关系也不好。见到自家男人见蓁蓁那暧昧的眼神,自己就恨不得杀了蓁蓁。那天,趁蓁蓁向自己告别。她挥刀砍向了蓁蓁…并将尸体埋进了,院中栽得树木旁边,大家也都以为蓁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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