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差不多10年了,因为家庭的一场意外变故,在无数泪眼朦胧下,我回到了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故乡老房。
我已经是名高中生了。带有些许叛逆的那种。在我的记忆里,最疼我的人是外公外婆,其次是母亲。
但是人老了终会有长眠的一天,因此,长大的我面对亲人的死亡,内心平静得令我害怕。在亲人的灵前,哥哥哭得很悲,双脚跪地,上身前倾,十里八乡纷纷动容,纷纷在老人的灵前欣慰的夸赞。
我悄悄的走到江边,江风冰冷中带着丝丝柔和,磨痒了我的眼角和鼻翼,一滴水珠从我眼角跌落进斑驳的碎石中。这时,我才明白,我并非内心平静,只是不想柔弱,不想流泪。
伸手摸摸江水,我像孩童一样甩起水花来,江水也是冰凉柔和的,这种感觉很美妙,像幼小稚嫩的花瓣一样的触感,滑滑的,柔柔的。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冲动,我想去看看,我十年未见的故乡,仔细看看。
绕道老屋子前面,仔细看看,才发觉原来我儿时生活的屋子是这模样:入口处有两扇门,一扇是防盗的铁门,绿色的油漆差不多褪了,生了一层铁锈。另一扇是漆红的木门,上面有孩童乱画的痕迹,但到处都比前一扇透着喜气。我微微愣了一下,转到旁边的两扇窗户。
看到窗户的模样时,我挑了挑眉。
平时在学校写关于故乡的作文时,我总是借鉴别人的描写,“屋子前有两扇红漆涂抹的木窗,窗下堆着陈年的酒釭,轻轻推开窗,酒的醇香和苞米的香气就争先恐后的散进屋里……”
所以这一刻,我的心情是微妙的,这扇窗不仅是嵌在砖头里的挡风遮雨的窗,更是我记忆里的,寻找故乡存在的证明。
我在窗前,驻留了许久。
我又转了几处地方,小时候铺满金黄稻草的鸡窝,十几只鸡在里面飞檐走壁的鸡窝,如今只剩下了一条条木头残渣。入口被钉死,只可望见里面的灰白。
门前的粗壮的木菠萝树没有了孩童玩耍的身影,连树根都连根拔起,填满了石灰。
儿时的玩伴都举家搬迁,年轻的哥哥姐姐都长了白发,青石板路也被磨平了,刷了几层冰冷的石灰。
这时候,开始回忆以前的种种。在邻居家门口和伙伴们逗猫,结果自己挨抓了;爬上木菠萝树摘木菠萝,虽然擦伤手臂,但摘了个最大的;缠着外婆买鱼,结果吃完两条后捧着碗天真的问“还有么”。
现在想想,自己有些好玩又幼稚,但是,我的童年究竟错过了什么?我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除夕的烟花绚丽,吵闹声中揭开了新一年的序幕。这花火世界中,或醉或醒,沉沉浮浮,何处是归宿,又何处是期望所至?
江水之清,可以涤吾足。江水之浊,可以涤吾足。
愿我可以带着这美好的时光,心中的期盼,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