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这是一篇写了很久的烂尾,记录的是去年国庆节回安徽老家的某天,耽搁了很久,终于把它完成了。
初到华阳河的那天,已几近傍晚,天阴沉沉的。屋里挤的没法坐人,于是带着柠檬出去走走。
从姥姥房门前的那条路走到尽头就是一棵大树,树的对面就是一个小小的棉花地。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是棉花,只看见白色、粉色的花散落在叶子里,低下头才发现茎的底下结着白白的棉桃。哦,原来棉花就是这样子,五谷不分说的就是我。
七拐八拐穿过这片棉花地,迎面是一条略微宽敞的大路。正是站在姥姥家门前就可以看到的那条,它像一个隆起的堤坝,总看到有人从上面高高的走过。第一天只走到这里,就被二舅叫回家吃饭了。
大约是第二天,因为无聊又带俩娃出来遛弯。昨日下过雨路面还没有完全干,所以地面有水坑还有些泥泞。沿着昨天没走完的路再走个十几米,就走在了一条田间的路上。
葡萄走在前面像一个房产中介或者是导游一样,兴奋的给我们介绍着这片田地和它周边的作物。她的语言和模仿能力是超乎常人的,充满孩子气,也很好笑。我一边小心翼翼的领着柠檬,一边不错眼珠的看着天与地。
天空布满乌云,但那云很有层次,不是乌黑,也不全是浅灰。上午还是30度的闷热天气,现在却刮起了凉爽的风,使得我们虽然曝身于正午十二点的大地,却不觉得烦躁。
我仔细的看着地里的每一种植物,充满了新鲜感,虽然不都是首次看见,但以前的印象都遗忘了。如果要说有什么新鲜的,芝麻绝对算一个,丰收的芝麻扎成一堆一堆的,立在左边空旷的地里,泛着如稻谷般浅浅的金色。
那样的天,那样的地,那样的人,我带着笑意看着侃侃而谈的葡萄,步履摇晃的柠檬。田地一望无边,在远处与天空接壤,那样的旷远,凉风一阵又一阵吹拂在脸上,什么也不用想,只这样走着就很好,这就是刚刚好的时光。
这就是我喜欢的阴天的层次。
并不能说我就不喜欢蓝天白云了,看到蓝天时的欣喜,看到白云时的温柔,看到阴天时的惬意,这一切构成了变化的心情和五彩的生活。
就如同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压抑的行走,那样的时刻也会有。如同笃定的信仰被推翻,怀疑,绝望,悲伤,没有了根基,做什么都觉得无谓,这样的时刻也会有。如同事情并没有如预期般的发生,它的结果超出了你最坏的想象,然后你发现你依然可以承受,依然可以爬起来接着走。接着走,走过阴霾,你就会感受到凉风,或者你身在阴霾,却已不把它看作失落,你享受这种空旷无人的惬意,你在这里看到了你自己。
你走啊走,终会走到那段刚刚好的时刻,这个时刻也许现在不会来。不要太热忱的期待,期待通常会伴随着失落,认真做好当下,当你忘我的投入,它却有可能悄然而至。不要责备自己的犹疑或莽撞,因为那都是那时那刻的你最好的选择。你忍耐了阴冷或炎热,捱过了抑郁或伤痛,你熬过了时间,你平淡如常的生活,也许你就会遇到那个更好的时刻。
生活的起落,阴天的层次,门外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