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关系一旦被定义好,就很难突破。课堂上偷看杂志的花子看到这句话莫名地难过起来,心里堵得慌。看着斜后方空荡荡的座位,花子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没有温度了的座位,又落了多少灰尘,花子真的无从去计算。高考越来越近,每科的老师都耳提面命的说着高考,试卷越来越多,过去了那些贪玩不走心的日子,事到如今,也只是有心无力的负罪。
窗外呼啦、呼啦一声高过一声的风声,二楼的高度,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是秃了的半截树枝在灰蒙的天空下不停的摇摆,入眼的是灰白的一片又一片,该死的天气阴沉的烦躁。12月底的日子,狂风乱窜着,只是没有雪。
去年的冬天,花子和雪生都喜欢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风吹走些什么,零零碎碎,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些什么,天南海阔,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才缓缓走进教室。圣诞节的时候飘起了雪,花子满眼都是欢喜,站在雪生旁边,和雀跃的同学们一起挤到狭窄的走廊外,惊叹流连。
冬天开始的时候,花子觉得和雪生又走近了很多,雪生和花子讲他过去了的爱情,真心、伤害、戏化好像都有,花子告诉雪生初中暗恋的男生,高大帅气,会打很棒的篮球,很喜欢很喜欢;花子对雪生讲自己喜欢的作家,讲对三毛撒哈拉故事的向往,雪生对花子讲自己喜欢的球星,对篮球的偏执和因篮球受伤的故事,还有对未来的展望。
也许冬天是让人相互取暖的季节。花子在课堂上和雪生传信着交流,花子问雪生梦想是什么,雪生写到赚大钱,然后未来某一天带着老婆孩子周游世界去,花子写自己很喜欢文字和光影,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写字,雪生回到等哥赚钱了,给你出书,所以要加油,洋洋洒洒的字迹,花子笑了,觉得无比的温暖。
花子记得早些日子,雪生送了幅素描画给花子,那是雪生刚学习画画的时候画的,黑白阴影交互的线条,最后落款的署名和日期,还有那写满梦想的纸条,花子很多年后还是一直保存着。年少时总是无所畏惧,梦想很简单,信念也是很简单,单纯的不掺加任何杂念。
再后来,冬天过了,春天来了,花子和雪生还是喜欢在走廊上交谈着。三四月份的日子,教学楼前的桃花,落英缤纷,煞是动人,就像总是会不时出现在雪生周围漂亮的不相识的女生,花子觉得她们靓丽动人,是自己无法比拟的,心的某个角落像落英样,以为的欢喜最终也还是要落幕。没有理由的,花子开始渐渐的回避雪生,冬天过了,不再需要取暖的两个人是不是就隔远了。
夏天的时候,学校补课,进入高考的倒计时中,换了教室。第一天上课,花子没有看到雪生,听说雪生去了省会城市参加培训,斜后方隔了好远的座位,空荡荡的只有桌面上的书籍,可能一天接着一天的落满灰尘。
教室外的风还是在呼啸,花子走出教室,倚靠着栏杆,看着对面的教室门口,有男生和女生在说笑,只是人影模糊,不是花子和雪生。远方有歌声响起:“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破碎脸庞,仿佛我们昨天又重放……”很久以前如果爱下去,会怎样,花子想,如果时光来过,她会对时光和雪生说一声你好,然后微笑着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