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无比漫长的黑夜后,黎明终于来临。当晨曦第一缕阳光挣扎着从地平线上跃起时,诺克萨斯主城的居民心中却依旧带着惶恐与不安。
就在昨夜厮杀最惨烈的时候,诺克萨斯主城的上空开始聚集起浓厚的雾霾。待到天明,那雾霾已经浓厚到有些化不开。
即使阳光再热烈,亦难以穿透这罕见的雾霾。灰朦暗淡的阳光无力地照在凌乱、满目疮痍的城市上。街道充满了杂物,每隔一段距离便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没人清理的尸体。官员们的大宅许多都被火烧,焦灰的余烬上不断冒出浓重的黑烟。
而斯维因等人正在中央议事厅里接见着一批又一批的大小官员。那些官员们在士兵尖锐刀锋的照耀下,满脸堆砌着笑容。像是拜见自己亲爹一样与斯维因嘘寒问暖着。他们的发言大多是声嘶力竭地谴责昨晚“谋害”里斯大人的锐雯等人,与此同时赞扬斯维因与布先大人的临危不乱,解救诺克萨斯于水火之中。
天亮了,可黑夜还没有结束。
经过一晚不停的奔波,亚索与奎因已筋疲力尽。在城郊选择了一处安全地方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后,他们又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为下一步进行谋划。
奇怪的是,此时的城郊并没有像主城一样被浓厚的雾霾所笼罩。阳光恰是艳丽,只是两人心情不算明朗。
“咕”,奎因轻抚着她的伙伴战鹰,鹰也适时地轻咕出声来回应。昨晚实在是太奔波,鹰也飞不动了。
“恐怕大局已定。”奎因忧愁地望着被雾霾笼罩的诺克萨斯主城。
“该死!”,亚索依靠在一颗大树下,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他有些无奈地半举着双手。经过昨晚一夜的厮杀,哪怕休息了一会儿,他的双手依旧忍不住地麻木与痛,甚至于无法用力握紧。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斯维因?!”,亚索十分不解。在昨晚的厮杀之中,他见到了太多太多狰狞的面孔。当斯维因蛊惑着有关“权利与欲望”的说辞时,他们的面色是如此的狰狞,就像是一头头发狂的野兽。扪心自问,虽然里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果不是斯维因的承诺如此诱人,他又如何反叛地如此顺利?
“这.. ...”,听了亚索的问题,奎因久久不能回答。她坐在一旁,一边轻抚着她的战鹰伙伴,一边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斯维因?如果只是少数几个利欲熏心的高层,又如何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诺克萨斯民风彪悍,有仗打就能免除徭役、升爵、发财”,思索了良久,奎因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可你看看瓦洛兰大陆的历史,从古至今,滥用武力的国家,哪个有好结果?哪一个?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也许是冥冥中受到了某种启发,也许是昨夜的巨大刺激,亚索竟说出了以前他从未想到的深刻道理。
“你?”,奎因见亚索说出这样深刻的话,略微有些意外。一阵迟疑后她回答,“也许他们都忘了吧”。
是啊,时间隔得太久,过去惨痛的教训都忘了。于是历史的车辙重蹈,再重演一次悲剧。
起风了,那风穿过城郊的树林,枝叶哗哗作响。像是某种慰藉,安慰昨晚费劲心力却又无能为力的两人、一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