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打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存在着他的身影。是与我作对,净惹麻烦,却又无可奈何的存在。
最早是一个婴儿,小小的在床上,睡相很不老实。因为母亲要外出干农活,就特意叮嘱我,如果他醒了就喊她回来。随后我便同他一起睡午觉,在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他差一点儿就要掉下床。这床距离地面至少60cm高,他一个婴儿摔下去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我赶忙把他拉回床里面,生怕他掉下去摔成傻子。结果他便被吵醒了,我便赶忙喊母亲回来。他可真麻烦,睡个觉不好好看着就会被摔成傻子,我可不想有个傻子弟弟,得仔细看着才行。
后来他长大一点了,会跑会跳,也会和我抢东西了。有一次我坐在母亲的膝上,他看见了,便把我推开,并喊道:“姐姐走开,姐姐走开!”我不屑于他争吵,便跑去父亲的膝上去了。他看到了,又急冲冲地跑过来把我推开。父亲、母亲在一旁看得乐呵呵,我就赶忙离开了。他可真是个贪心的人,得到一个,另一个也想得到,都不愿留给我一个。
父母告诉我:“大的要让着小的。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可是让着多了,我便也不服气起来。好吃的要让给他,好玩的也要让给他,煮饭、喂鸡这些活却是我干。我想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把父亲、母亲都让给他了,为什么其他的也要让给他,明明我像他那么小的时候也没人让给我!后来我便和他时常争吵起来,今天为了谁去洗碗,明天为了多吃一块肉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吵得闹闹哄哄。
吵着吵着,我们也长大。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争吵,但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比如我小时候被人污蔑偷了她的啤酒瓶,他便不管不顾地抓起手中的沙去打她,嘴里喊道:“不许欺负我姐姐。”又比如他跑去玩,结果走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额头破了一个洞,流着一滩血回来,父亲看到又气又急地想扇他一巴掌,我不由自主地站在他身前护着他,脱口而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他又什么用。”最后父亲的巴掌没有落在他身上,他也受了教训,额头上缝了几针。
时间如流水,很快我便上了大学,也很少回家了,与他的争吵也便没有了。而他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长大了,每次回家总能让我发现他与过往不同的地方——身高长高啦,嗓子变声啦,性格变沉稳了。他是一个内敛的人,从来不会说想我,只会默默地帮我抬行李,然后问我想吃什么,给我做。我有时候会恶劣地问他,那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他总是避而不谈,然后在我的逗弄下说出了真是想法:“想。”有时他遇到需要我帮助的事情。我便戏谑的说:“没有我,你怎么活得下去。”他也笑着应和,当然,他也是会反击的。当我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也说:“没有我,你也怎么活得下去。”我也学他笑着应和。
我的成长经历满是他的痕迹,而我也穿插在他的记忆中。我知道他丑恶的样子,他也见过我的恶劣。我们本是同根生,何必相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