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昰国 摄政王府。
“府里新来的幕僚你可曾见过?神秘的紧。”
“那人轻易不走动,很少露面,那日我去送茶水,只见一张面具遮了大半张脸……”两个小厮嚼着舌头。
风从北边掠过来,拂过草尖,飘进了那卷珠帘之后。案几之后坐着的人敲着案面儿,一双手骨节分明,右手虎口处看不清模样的小拇指甲盖大小一胎记,一下又一下,敲着,思忖着皇城里的纷乱,凤眼狭长,忽的眯了眯,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傅公子,摄政王请您过去。”
敲着案几的手一顿,低沉糜丽的声音传出,“我知道了。”来传话的小厮额头冷汗直冒,寻思着跟这公子说话竟感觉比跟王爷和皇上说话还要压抑许多。
案前之人缓缓起身,掀帘而下,长身玉立,周身是不可言说的气质,华贵,霸气,压迫……那小厮腿一软差点跪下,只不过这种感觉,在那人一声“走吧”之后,便感觉不到了,仿佛刚刚的压抑不复存在,转而变成普通贵族常有的贵气,只不过多了些清朗,与那些个王官权重周身的世俗截然不同的清贵。小厮晃了晃头,跟了上去前带路。
“王爷,傅公子到了。”
站在窗前的男人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明明不过而立之年,面容却显着无尽沧桑。
“明日早朝皇上九成会问我沧州一事,回复的好了就是相安无事,不好了就诛九族,你近日安排的怎么样了?”摄政王有些疲惫:“我已经寻人替了豫城城主,只是不知皇上会怎么看。”
傅承之微微勾唇:“王爷放心。”只四个字,摄政王孟荣便长舒一口气,这个人太过可怖,总是能算准一切。
傅承之出了摄政王府,向着南湘楼过去。店内小二见着了,赶紧过去给掌柜通报,本在雕木花柜后的闫海生听着了,腾地就站了起来,往门口一望,快速从里走出。
“承之,去楼上。”闫海生低声道。傅承之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顶楼。
“最近皇上有意要动摄政王府。”闫海生在一紫檀木雕椅上坐下,看向另一个人。皇城近日的天儿愈来愈无常了,这南湘楼所幸还是一个能稍避风雨的地儿,若不是跟前那人当初执意要盘下这楼,他怕是早在皇城呆不下去了。
傅承之在他对面落座,摘掉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来,一双凤眼中似乎藏着万般星河,煞是明亮,也更是无情。硬朗的下颌线与高耸的鼻梁相呼应,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完美,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犷。
“要动?也要看太后在侧,他敢不敢动。”傅承之薄唇微挑,似是在嘲讽,又似乎是在像看戏一般看着宫中母子斗,眉尾一颗泪痣似乎也是在轻蔑,是这皇帝的懦弱,还是太后不自量力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