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影院--《如果·爱》

瞥了一眼娱乐新闻,周迅出发布会,脸又莫名地肿了……周公子结婚之后不仅颜值崩坏,连选片子的眼光都一泻千里。作为一个迅哥的理智粉,我强撑着看完了《撒娇女人最好命》《我的早更女友》,却忍不住腹诽“最恨一个有天赋的女演员忽然结婚”。(化用张爱玲十七岁时在调查问卷上“最恨”一栏写的句子“有天才的女人结婚了”)。忿忿不平地又翻出《如果·爱》,方能消掉火气。这部陈可辛导演的歌舞片在当年被称为“中国版的《红磨坊》”,也帮助周迅斩获在金马将和金像奖两次封后。


片名叫“如果·爱”,引人浮想联翩,是“如果爱,那么……”还是“如果(也许)爱”,全凭看客自己感受。影片的叙事手法很复杂,插叙、倒叙贯穿始终,戏中戏与戏中现实交织,象征与隐喻的使用恰到好处,在如梦似幻的氛围下淡淡地讲出一个残忍现实的故事。周迅饰演的孙纳是一个渴望出人头地的北漂姑娘,一个偶然的机会结实了金城武饰演的电影学院学生林见东,二人在寒冷艰难的时光里相依为命。孙纳不甘心一辈子籍籍无名,离开了林见东,先跟了林见东一个做副导演的同学,后来又和大导演聂文(张学友饰)在一起,成为大明星。十年后,孙纳和也做了演员的林见东因为聂文拍摄的爱情片重逢,巧合的是,这部片子的剧情竟然与他们的经历非常相似。


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如果·爱》里则是薄幸女和深情男的搭配,孙纳一心忘却,林见东沉湎过去。孙纳是周迅演艺史上里程碑似的角色,她之前的角色如《大明宫词》里的小太平公主、《像雾像雨又像风》里的杜心雨、《橘子红了》里的秀禾、《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都是单纯少女,灵气有余,深度不足,孙纳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则挖掘了周迅的惊人天赋。她面对闪光灯时故作高贵的摆手和步伐,被旧情人诘问时虚张声势的反问和叫停,眼神拍戏时深情专注一离开镜头就茫然虚空,一个靠不光彩方式上位成功的女演员诠释得周到而自然。

周迅的表现太过优秀以至于有评论说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经历就是如此,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周迅是被被女导演李少红挖掘的,她本身的资质属于“老天爷赏饭吃”那一类,有今天的地位一点都不奇怪。孙纳代表着很多北漂女孩,住地下室也心怀梦想,渴望创出自己的一片天,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代价。这样的人物很难单纯去界定好与坏,她们有很大的野心,很多的欲望,足够狠绝的个性,以及,及时的执行力。平淡安稳的生活对她们来说不是幸福,是牢笼,唯有外面的世界才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于是她们要么走上人生巅峰,要么在攀云的过程里摔死。孙纳第一次攀云以失败告终:她被一个说能带她去美国拍戏的老外制片人骗色了。在搬到老外家前,孙纳“推倒”了林见东,一片弹幕都在说“把第一次给爱的人”。恕我直言,这观点不仅肤浅而且猥琐。我理解中,孙纳是在告诉林见东:“我当然爱你,但是这对于我们毫无用处。”老外跑了,孙纳穿着红色大衣躺在结冰的湖面上,嘴里还是喃喃地唱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闯出去,我就能,活下来……”。孙纳的第二次攀云是在和林见东度过一段快乐时光之后,她搭上了恋人当副导演的同学,这一次,她成功了。孙纳贪婪物质,爱慕虚荣,不安于室,心思活络,这种天性让她充满了具有侵略性的生命力和美感,也让她缺乏安全感和轻松感。影片中,孙纳会在睡梦中磨牙,无论她是十年前一文不名住地下室的北漂小妹,还是十年后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因为她还是那个孙纳,永远不安,永远焦虑。最后,她终于获得救赎,接纳了过去的自己。十年前我们还有孙纳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主角,现在大小荧幕上都是一抹色的傻白甜了。还看到过网文作者在微博上抱怨自己的作品被买了影视版权后一定得把原本日天日地的女主角改成圣母白莲花,不然过不了审。国家为了把女孩子都培养成“温良恭俭让”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在周迅的光芒下,金城武的表现显得黯淡了很多,但是当时的颜值真是360度无死角的迷人啊。

林见东这个人物温和善良到让人心疼,好想抱抱他。被同一个女人背叛了两次,为此失眠嗑药多年,他能做出的最大报复就是哄着人家回到当年同居的北京地下室,春宵一度后留下绝情录音想要自己离开,结果还在机场后悔了,巴巴地跑回去在老地方找……他沉湎于过去,表面上看是放不下曾经的爱情,其实是放不过自己。他怨恨自己爱上了一个自己鄙视的人,进而鄙视自己,在爱与很的矛盾中痛苦失措。最后,他放下了,离开了,把过去当做纪念,终于走出了。他终于明白,当年的地下室可以用钱留住,当年的感情却留不住了。影片结束,孙纳和现男友聂文分手了,但是并没有和林见东复合,三个人各自天涯。弹幕里又是一片惋惜“两个人都有名有钱了,为什么又分开啊。”因为,他们回不去了,即便现在再也没有任何诱惑,没有任何困难,他们也回不去了。忽然想起,相比《红磨坊》,《如果·爱》和《爱乐之城》更像孪生姐妹:相识于微时的恋人因为价值观不同分道扬镳,多年后再相逢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

作为歌舞片,《如果·爱》里的唱段都很不错,《十字街头》单曲循环过很久,《美丽故事》旋律是诡异的美感而且非常切合主题,以及张学友的所有唱段。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们都曾经有一个爱情故事,开头是难忘结局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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