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生在农村,直到初中才离开,因此,脑海里,留下了很多农村的记忆……
我们的村子,其实谈不上村子,由于山势陡峭,一家家之间,离得很远,房子都建在半山腰,土地承包到户,自家忙自家的农活,很少窜门,每当有邻居路过家门口,都会挽留下来,吃顿饭,才让走,彼此之间,像亲人一样亲热,从来,都不叫名字,什么叔婶,爷爷婆婆,婊哥哥婊姐姐,外面的人进来了,还以为,我们是一个家族;
其实,现在看来,我们就是一个家族,一个异姓大家族;老实说,我很怀念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感觉,出来很多年了,如今,城市里,永远也找不到了!
住同一栋楼,同一单元,同一楼层,彼此不知道姓什么,走在大街上,碰上也不知道那是对门的,知道也装作不认识;我想,可能是我们被装进了钢筋混凝土高墙里,墙壁是冰冷的,人也冷了,人与人之间,也很冷漠;加上,悬在半空中,人没有安全感,处于保护自己,自然就防备别人了!
亲如一家的热闹氛围,这种亲,不是做出来的,是传承,是走心,沁人心脾,令人感动,浓浓的家的味道!我身在异乡的城市,常有乡愁侵袭,我想,我可能向往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草木,更多滴怀念那种家人般的亲情了!
艺术的根基是生活,没有根基的是娱乐,不是艺术!
不知不觉,我穿越了时空!
我很小滴时候,喜欢听大人们,讲笑话,尽管,听不懂,似懂非懂,看到他们笑滴开心,我也跟着笑,跟着乐呵!
村里,地广人稀,一家家,都有好几十亩,山地都是靠人工,因此,每到收种季节,一家收种庄稼,全队都去帮忙干完,这样,有续滴一家一家滴进行,每每这个时候,是村民最快乐的,像过年那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唱山歌,说闲话,一天的疲劳,忘地九霄云外!
我也跟着凑热闹,干不了什么,听他们讲笑话,还能混好吃滴,我和他们一样,像渴望过年一样,渴望这个时候......
我记忆里,有几个笑话,当时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从朋友的笑话里,才搞明白......
1
记得有一次,我跟父亲,去赶集,路过一家门口,这家大人,和父亲同辈,门口一颗大树,树下,拴着一头牛,这家女主人,我叫婶子,婶子,假装没看见我们,指着牛,说:
"这么好滴天气,你不好好耕地,往哪跑,跑花呀!"
“你这头死母牛,不好好下崽子,吼叫啥!”
父亲,也装作没看见婶子,又接着说:
“再叫唤,我今天,在街上牵头公牛回来,娶你!”
“你挨刀滴!”婶子说完,咯咯地笑着,扭着腰,躲进屋里;
父亲,始终没笑!
2
还有一次,我记得很清,邻居婶子家的猪,生下了12只小猪仔,婶子全家可高兴,又有了来钱的路了;
一天,另外一个小队的邻居,是个女的,我不认识,路过婶子家门口,问婶子:
“听说,你家猪,下了12个崽崽,多好滴!”
婶子看都没看她,用竹条,轻轻地拍着猪背,说:
“你这个死母猪,刚下完儿,你不在家待着,你跑啥呀,跑,又哪里痒了!”
只见那女的,也非等闲之辈,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老母猪,不就下了一窝崽崽,简直不得了了,你咋乎啥,再咋乎,我把我圈里角猪,拉过来又给你配种!"
婶子,忍不住笑了:
"你这个短命的女人,嘴这么利索,我今天算是倒霉了!"
她们还在继续:
那女滴,又开始了:
"我看你们家那口子,是不是不行了啊,把你上下两张嘴都没喂饱吧,哈哈哈!"
婶子,这次彻底输了,算是碰到硬头货了!
在那个,没有电视,电影的年代里,互相比骂,可能是最好的消遣模式,她们是农妇,她们有着和城里人同样的追求!向往被异性关注,向往浪漫,向往爱情!
3
我和我的堂哥,相差近25岁,邻居,徐姓的哥哥,比大哥大一岁,那徐姓的哥哥,经常喊腰疼,太累的缘故!
一天,我和大哥,去徐姓大哥家里,大哥问徐姓大哥:
"老徐,你滴腰好了没有,是不是嫂子太贪心了,晚上,少来点!"
我根本听不懂;
"你把我当你了,上辈子是和尚吧,这辈子,尾巴拉开,见母的就上!"
我还是,听不懂,他们也是这么认为滴,尽情的说笑;
只见堂哥,越来越起劲了:
"你这腰,不敢太用力了,别地没耕熟,牛累死了!"
徐嫂,耐不住寂寞,从里屋里出来了,也开口笑了,乐开了花!
哈哈哈,他们笑的那样开心,我也很着笑了!
在农村,这种笑话,想听,天天都有,处处都有!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所谓的笑话,就是我们现在的黄段子,在我看来,黄段子是娱乐,太裸露,太黄;
而我的乡里乡亲,他们是最原始的黄段子手,从他们嘴里出来的,是艺术,是享受,含蓄,幽默风趣,带一丝丝撩人,一份冷骚!是那么,恰到好处,回味无穷!
那种亲情,再也体味不到了,那种笑话,再也很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