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云搜了一阵,发现山上的人越发多起来,不禁觉得奇怪。李春风也道:“何大哥,我们搜了这几个月,按理说大家搜不到了,便离开。但我看了一下,竟然人越来越多了。”胡绥绥也道:“确实如此。你看,现在醉仙楼天天客满,那茶博士笑得合不拢嘴,连醉仙楼门前的演武台,也搭了棚子,摆了近十张桌子呢。”大家都为了半张仙符而来,没心思比武,故醉仙楼干脆把演武台也当成了美食台。
众人又寻找了一天,至天色将晚,许多鸟儿归巢,不停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叫唤。何凌云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但人多了,连喜鹊也多了起来。”胡绥绥点头道:“师父,每年这时,有许多小喜鹊长大了,所以会显得喜鹊多了起来。”何凌云道:“莫非今天有什么喜事?”李春风笑道:“何大哥,我们天天见到喜鹊,哪能天天有喜事呢!”
何凌云见天色将晚,便叫了众人一起下山,到了山下醉仙楼,见到许多武林中人,多为年轻人,又是生面孔,整个醉仙楼登时变得热闹非凡。何凌云便叫了尤婉等人,到了醉仙楼中间那最大的桌子坐下。自从宋如玉走了后,秦守宗再没来过醉仙楼了。虽然秦府也有好的厨师,但他真实毕竟姓赤。
何凌云坐定,宋三瓜满脸堆笑,便上了许多菜,还沽了好酒。宋三瓜自从被何凌云修复了失去精血之伤后,身体日益强健,脑筋也活络多了。俗话道“卖油娘子喝淡汤”,宋三瓜到了醉仙楼后,反而不喝酒了,也十分珍惜一桌一櫈,把醉仙楼管理得井井有条。
何凌云等人刚坐定,却见门外进来两人,其中一人道:“这里只有一个酒楼,人都满了,却去哪里找吃的?”何凌云一见,十分欢喜,叫道:“二位柳掌门!”来者竟是柳随风、柳卧风兄弟。
柳随风、柳卧风二人见了何凌云,大喜,上前两步,二人齐齐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何凌云大奇,连忙和闵思治将二人扶了起来。柳随风道:“何掌门,小女柳子青一时冲动,得罪了诸位,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原来,柳子青自诬陷了何凌云后,越想越不对,感觉是中了小翠之计,便寻回襄城,找到柳随风。恰巧柳卧风也在襄城,二人听了柳子青的述说后,便劝柳子青回紫岳派,柳家兄弟二人便一路打听,寻到三山村来。
那闵思治本来就极喜欢柳子青,如今知道柳子青安然无恙回去紫岳,又见二老下跪说情,当下便说道:“柳妹妹既然知错了,何大哥大人有大量,也不会难为她的。”何凌云见闵思治先开了口,而他自己与胡绥绥又重归于好,当即道:“无妨,无妨,一切便听闵监事的。”柳随风也听柳子青说了闵思治之事,此时又听何凌云提起“闵监事”,二人见闵思治剑眉星目,却也十分欢喜,齐齐道:“好、好!”
这边胡三瓜也添了两副碗筷,加了两张椅子,十人围成一桌,吃了起来。柳随风二人已经好多天没吃过饱饭,此时便大口吃将起来。李春风笑道:“你们要来赔罪,也起得如此着急么,竟连饭都顾不得吃?”柳随风吃了饭,噎得难受,又喝了一碗山鸡蘑菇汤,才道:“我们二人此次来,并非赔罪,而是想告诉各位,那石长生与弥天散人,便快到了!”闵思治最怕石长生,闻言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
柳卧风也吞下了饭,见柳随风又啃起一个山鸡腿,便道:“石长生他们,从东北方向开始,与弥天散人一起,向西南方向杀过来。一路上,只要是江湖中的门派,他们便杀了掌门人。若是修为达到炼神期的,他们便取了内丹吃掉。这一路杀来,很快便要到三山村了。”何凌云看了看胡绥绥,见她脸色虽然淡定,但神态既悲伤又无奈,又带着一些愤怒和恐惧。此时柳随风已经吃了鸡腿,感觉有些饱,慢慢说道:“这二妖……二人十分厉害,一南一北包抄着来呢。什么金刀门、铁剑门、铁掌门……门派长老和掌门悉数被杀,留下一些年轻的弟子,纷纷南下避难。”何凌云点点头,说道:“不错,三山村的鹰愁峰上有凤嫦曦仙人,量此二怪也不敢来为非作歹。”
尤婉担忧道:“二怪会不会杀向紫岳派?”柳随风摇了摇头,说:“他们从东北往西南而来,看二人走过的路线,必不会再返回去了。”柳卧风补充道:“不错,按理看,他们也不会往西北而行,是以崆峒与少林,目前仍然无忧。”
柳随风二人吃饱喝足,何凌云便向二人简单说了寻找小半张仙符之事,不料他二人经受过了波折,对修仙一事早已看淡,说道:“我二人年近半百,于练武一道又无甚突破,现只求一个安稳之处,对找这半张仙符也没甚心思。”何凌云闻言,点了点头,道:“二位叔父,在下有一建议,不知愿听否?”
柳随风、柳卧风齐道:“愿闻其详!”何凌云接着道:“这醉仙楼还算生意兴隆,二位若不嫌弃,便在此处帮忙招呼客人,领取月粮,也可过得自在的日子。”柳随风、柳卧风二人原是掌门人,家底丰厚,一齐道:“只要能有口饭吃便好了,月粮倒是不必。”
何凌云大喜,便叫来宋三瓜,将柳氏兄弟介绍与他。宋三瓜正愁生意太好,照看起来人手不足,闻言大喜,便将一些接待客人、斟茶递水之事教与他二人。柳氏兄弟也是吃过苦之人,对打杂的活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开开心心接了下来。
众人吃了饭,宋三瓜又上了茶。柳随风兄弟已开始招呼客人,并未一同就座。何峻突然叹道:“哎,好久没和秦兄弟一起吃饭了。”李春风笑道:“应该叫他赤掌门才是。”何峻摇了摇头,道:“还是叫秦兄弟顺口些。”胡绥绥突然说道:“我觉得他的性情变了好多,变得孤僻又易怒了。”
何凌云点了点头,道:“他突然知道自己竟是姓赤,又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甫遭父母横死之痛,一般人都无法忍受的。”胡绥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看他今天在山上搜符,有人靠得太近,便被他一掌拍死了,虽然不是同门中人,但至少都是天马联盟的,他现在连天马联盟的人都杀,跟魔鬼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