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岚也忙递过手,眼神有些慌乱的的落在面前杨格的身上,他今天是白色卫衣、天蓝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
她的心跟着眼睛走,他像是觉察到什么,抽回手的瞬间不由搔搔头呵呵笑出,解释说:“刚刚打完球,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我刚刚以为你是学生……”任青岚白皙的脸泛起了些许的红晕,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晶莹。这一刻,空寂的音像资料室,仿佛幻化成了整个世界,变得空旷,寂静漫无边际的延伸出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落在周围,杨格的身上像是有许多精灵一样映衬着他那张清晰明朗的笑脸。
在杨格看来,张岩的确没有说错,任青岚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淡淡的、纯纯的感觉,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
“你呢?”他想起了咖啡馆的见面,禁不住询问。
“来找点资料!”任青岚不自觉的指指身后的架子。
“找到了吗?”他说着引领任青岚往那些排列整齐的橱窗前走着,似乎再没有比他更熟悉这里的人了。他边走边问:“是哪方面的?需要我帮忙吗?”
任青岚跟在杨格身后,这次靠的近才发现他个子并非一般的高挑,她竟然不及他的肩膀处。心里想着这些时,也不忘回他说:“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
杨格脚步一顿,回头看一眼任青岚,摆出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半天才无力的说一句:“好吧!”
任青岚手扶着橱窗,目光飞掠过各种资料包,杨格脸上的失望她看得格外清楚,这种失望的心情她又怎么没有。小时候,她缠着爷爷奶奶,缠着部队大院的人打听与爸爸妈妈相关的事时,他们都会以“不能说的秘密”让她打消所有的念想。想到这些,她才微微一笑,慢慢说:“我以后再对你说!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其实不是‘不能说’,只是‘秘密’。比如我自己就可以做好了,如果现在告诉你,等我真做好时,但你已经知道了,我再对你说你就不会感觉到惊喜了。再就是,还有的秘密本来八字没一撇的事,我若说了,不仅我没面子,而且最后可能只会让你们跟着空欢喜一场!”
杨格这才明白她不能说的秘密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扫她一眼问:”那这个是你能做好的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应声说:“目前没有问题!”
杨格忍不住又问:“那跟电台合作呢?”他嘴角一歪,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慢说:“这个应该是后者吧!”
“你怎么知道?”任青岚吃惊不小,这件事除了出版社和电台知道外,她到现在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即便那日在广播大厦碰到张岩时,她自认为很巧妙的避过去了。
杨格看她皱起的眉头,猜出她想了什么,一旁解释说:“我只是听朋友聊天时说起的。”这件事的确是他在等电梯时无意中听电台的人聊起的。
见杨格什么都知道了,任青岚也不再隐瞒,小声对他絮叨着说:“是啊,当初谈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安凡说不好操作,可是出版社不肯错过这次机会。其实我自己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为什么?”杨格问,随即淡淡一笑说:“因为炒作吗?”
“是啊!还有……”
“还有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吗?”杨格不等任青岚说完打断她,他望着任青岚眼眸中纯真,这会儿也像是已经看穿了她嘴里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他沉一下,才叹气说:“这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代价,你以为平步青云的人不用任何付出就可以同时拥有掌声和鲜花吗?”此时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初见面的尴尬,对于他们来说早在MSN之上,他们就已经无话不谈了。
这个时候的杨格反而像是看遍世事后,只剩一身风淡云轻的人。
任青岚无言以对,撅着的嘴巴却也像在无声的抗议,杨格敛唇一笑,轻说:“当然还有一种人例外,他生来运气就格外的好,并不用付出多少努力,也不用做多大的牺牲,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别人一辈子才能做到的事!”
“有吗?”任青岚怀疑。
杨格点点头,认真的说:“有啊!”他扶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不住的转着眼睛,忽然想到什么,放下手呵呵笑说:“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宣传你的小说,又不会逼得你把秘密说出口。”
“什么办法?”任青岚迫不及待,紧紧盯着杨格追问。
杨格却学着任青岚的样子说:“不能说的秘密!”话落一脸自得的望着一脸无奈的任青岚呵呵笑出,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说:“我找朋友给你问问吧!”
任青岚突然提高了警惕,一脸讶然的看着杨格,杨格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呵呵一笑,爽朗的笑容一下子化解了所有的沉默,他才说:“因为这部小说里也有我的心血!”任青岚愣一下想到什么,漫不经心的说:“是啊,你帮我想了那么多案例,这也是小说里最出彩的。可你不知道,其实……”
“我不知道什么?”杨格盯着任青岚,追着她的欲言又止追问。
任青岚嘿嘿一笑,说:“其实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刚刚听你那么一说,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难道不熟吗?”杨格意味深长的看任青岚一眼,藏在心里的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说,“我跟你在MSN上交流的时候就已经将你当成朋友了!”
“我也是!”任青岚以为杨格误会什么了赶紧说,“可是朋友也有不同的啊!”
“怎么不同?”
“朋友有你开口才帮你,也有你开口也不一定帮你,还有即便你不开口也会帮你的!”任青岚言语中带着三分的认真。
杨格连连点点头,认真问:“那我应该属于第三种?”
“算是吧,我本来还以为真的只有王娇才会这样对我!”任青岚说的认真,最后又特意告诉他,“王娇就是那天把你听成‘杨哥’的那个!”
杨格着实呛一下,半天举起双手扮成大灰狼的样子,装成凶巴巴的对任青岚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对一个人好都带有目的性的!”
“目的?”任青岚这会儿成了小红帽,明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无辜的表情。这让杨格拿她开玩笑的心情一下子熄灭了。
“怎么了?”任青岚才发现刚刚还跟个孩子似的杨格突然一下子冷淡下来,不由关切的问。
杨格摇摇头,开口刚要说话,任青岚却眼前一亮,指着一本灡城的历史资料,先看一眼出版时间,正是这两年刚出版的,她拿起来便没放下,就对杨格说:“这份资料应该有用,你能等我一下嘛!” 杨格目光掠过那本书,无声的点点头。就看任青岚像寻到宝贝的孩子一样,脸上掩不住的惊喜,她到旁边的桌前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从包里取出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