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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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三天了,每天睁开眼忙到闭上眼,夜里还得应付两三次娃的哭闹和夜醒。每天都觉得疲惫不堪。

回家了反而比在广州的时候还累。在广州时,白天我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和娃,娃睡了我还能休息一会儿或者看看书写写论文,晚上先生下班回来还能帮我带娃让我歇会儿。回到家后,除了照顾娃的日常,还要照顾妈妈和小妹的一日三餐,因为生病,妈妈只能少食多餐。所以一日三餐之外还有加餐。再加上临近过年,要准备年货,打扫卫生,忙得晕头转向。老家又特别冷,一下雨整个人都只想缩在被窝里昏睡。这才回来第三天,我已经腰酸背痛浑身难受了。

今年真是过的一塌糊涂。我怀孕早产,正赶上妈妈重病入院。本来没打算回家过年,因为娃太小老家太冷,我因为妈妈生病而不得不带他回来。老爸每天要出去干活,妹妹还没放假回来,小妹又只有六岁什么忙也帮不上。每天家里都是一团糟。

不过,一家人能齐齐整整过个年,想必爸妈心里也是高兴的。尤其是妈妈,她心情好了,或许对病也有好处。累就累吧,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有了孩子就更没那么洒脱了;冷就冷吧,大不了多给娃穿几件,抚触按摩什么的都先停了,免得不小心感冒了更麻烦。

前两天在成都大姨家,舅舅和姨妈都说我当初不该远嫁,离父母太远了,有什么事也没法照应。可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呢?爸妈还这么年轻,谁预料得到妈妈会突然生病,还病得这么急这么重?他们又说,我该带着孩子回成都工作,离家近,房价也便宜。可是,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是做姑娘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么洒脱了。回不回来,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得考虑我先生和孩子。

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想要离开家去外面闯荡。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充满了五光十色的诱惑,还没有父母家人的唠叨和管束,日子过得自在又逍遥。在外面呆久了,社交圈和人脉都累积固定下来了,再成了家有了孩子,要想挪窝,就更困难了。然而这时,父母渐渐老去,健康状况开始走下坡路了。身为人子,却不能早晚侍奉汤药陪伴在旁,确实是不孝。

对于所谓的「中年危机」,这两年体会尤深。尤其是今年,母病子弱的局面给我很大的触动。忽然发现自己已近三十,该是家里的「中流砥柱」了,再不能似少女时候那样任意妄为自由洒脱了。

年岁渐长,肩上的担子一日重过一日,才惊觉自己已深陷生活的泥潭,再也无法逃脱了。或许,不去想「逃脱」会过得比较快乐?毕竟,父母和子女都是我们应尽的人伦,是天经地义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不把他们当作「担子」,就能心甘情愿地努力付出,就算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吧。

或许,每个年轻人都曾有过阳春白雪的清新梦想,最后都要回归到一地鸡毛的日常俗世。「俗」,才是生活的本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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