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下）

星光璀璨，东华深邃的眼眸中却只映着凤九的影子，再容不下其它。

凤九的眼里闪动着星光，脸微微发烫，娇嗔道：“好啦，赶紧看星星啦！”

虽是夜晚，星光却照亮了凤九的脸，看着凤九的一颦一笑，东华觉着自己的心随之跳动。

“嗯~”东华眼光浮动，他们便躺在了一个软垫上。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雾散后满天的星光，以及彼此而已......

突然——“阿嚏！”凤九的一声喷嚏打破了这种平衡，他们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凤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东华一把抱了起来，向小竹楼走去。

“喂，东华，还没看完星星呢，你干嘛呀？”凤九将被他搂得紧紧的头探出来，不满道。

东华又将她搂紧，让她汲取自己身上的温度，宠溺地回道：“衣服湿了，别感冒了，先去换了再来看，好不好？”

“嗯~”头埋在他的臂弯下，声音有些闷闷的，却藏不住她的几分窃喜——幼时的她又何曾想过自己爱慕的那位尊神会如此温柔地关心自己呢？

东华的眼中就略含上笑意，觉得自己的小狐狸真是越发的可爱动人了。

走进寝室里，仙法所到之处，门掩住了竹楼外的夜色，烛光燃起，白檀销金兽，少顷，暖意和香气便铺满了整间。

纱厨中，玉枕上，娇俏的凤九面色微红，看着紫衣银发的尊神脸不红心不跳地伸着手拉开自己的衣带，薄纱长裙向两侧滑落，接着便是同样湿透了的中衣，却没想到连里衣居然也湿了，里衣里面就只剩......

用手抵住东华，凤九害羞道：“我自己换衣服吧。”

“怎么？我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东华调笑着又剥落了她的里衣，看着她身上仅剩的镶着金边的红色肚兜，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无名之火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燃起了，身体不自觉地压上去几分。

这场景，真的是......单纯换衣服吗？凤九脑袋里“轰”的一声：“那个，东华，我想去洗个澡。”凤九想抽身溜走。

“别浪费力气嘛，待会儿再洗。”东华笑意更甚。

趁着凤九满脸通红，东华的吻便细细密密地落到了凤九脸上，倒着实让凤九愣了一下，与平日不同，今夜，他格外的轻柔。

一路往下，便被肚兜挡了个结结实实，东华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拉，肚兜便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玉体横陈。凤九被东华的吻弄得迷迷糊糊的，敏感的肌肤被东华仍穿着的湿漉漉的衣服摩擦的有些不适，又觉着好像自己这般光着身子，东华却穿得整整齐齐的，有些不妥，便随手胡扯，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东华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庞上，白檀香气熏得她暖烘烘的，却不妨东华一句话让她的脑袋清明了许多：“没想到，夫人这么着急么？嗯~？”尾音勾起，凤九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炸开了。

虽然自己确实刚刚失了神智，但绝对不能这么直接地被揭发吧？凤九遂狡辩道：“哪有？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我没穿衣服，你还穿着？”一套歪理，说得倒是理直气壮的。

东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回道：“那好吧，公平起见，本君就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东华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本君”，今日这么一说，凤九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等等，东华又回了句什么？

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东华便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干干净净——

“喂，你......”话未说完的她，却突然被东华完美的身材迷住了。

以前她都没敢好好看过，那对分明的锁骨，那健壮的胸肌，以及那坚如磐石的八块腹肌，那样的线条感冲击着凤九的视觉，她咽了一口口水，却猛地收住了目光，不料对上了东华深邃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眸。

“我人都是你的了？怎么？还不敢看吗？”东华看着凤九躲闪的眼神，难得地哑然失笑。

“这不是还没大婚吗？”又是这个理由，东华喟叹一声，嘟了嘟嘴，心下算计着大婚那日要怎么把之前没吃到的都品尝一遍，转念一想，还是先把到嘴的吃了再说罢。

遂又回归正题......

凤九只觉得今夜东华有些不同，不似平日那般热烈地探索，只是慢慢地感受着自己的温度，连最后的最后，他动作之轻柔——倒也有些奇怪。

于是二人一起泡在澡盆中时，凤九难得地还醒着，东华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却与撩拨不同。东华一点一点感受着她，似乎想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自己是在害怕吗？害怕这个词，好像从来都不是拿来形容他的，可是今日他只是无措吗？

凤九悄悄看着东华，却没看出他有什么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她柔声问：“东华~你今夜，怎么了？”

东华看着她，思考了很久，方才缓缓地道：“也许，我是在害怕吧。”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声音低沉：“我怕，你不要我了。”

凤九愣了一下，回道：“你？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

东华打断她，道出了无限的委屈：“我怕你离开我，怕你躲起来，怕你像那两百年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凤九突然觉得肩上滴了一滴水珠，那居然是东华的泪，凤九想过那两百年来东华的煎熬，却没想到一件这么小的事也能触到他心中最伤痛之处。

泪水有些不受控制，东华他有些震惊。他从化世以来就从来不知道哭到底是什么，连那最难熬的两百年，他也是一人顶了下来，如今，在她面前，他终于展现出了最柔弱的自己。以前觉得那些哭得震天动地的人都实在不可理喻，现在方才略尝其中之苦，那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之感。

凤九似乎被他吓到了，但是本能地用手帮他擦拭着眼泪，柔软的声音总是能浸进他的心：“我不会再躲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这样的东华，她告诫自己不能哭，却还是没忍住。

东华最看不得她哭了，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泪水，将她埋入自己温暖的胸膛，两臂环着她的背脊，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道：“没事了，没事了......”

凤九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他：“遇见我，你后悔吗？原本你是浮于三清幻境的尊神，却被我拖下了十丈红尘，你以前没哭过，对不对？”

“我的确没哭过，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不会后悔爱上你。是你让我知道了世间冷暖，知道了有人可以保护我，让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出来，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什么天地共主？只不过是用层层帷幕遮挡着最脆弱的自己，而让世人觉得我冷酷无情罢了，遮掩久了，我自己都迷失了方向，真的成为了杀人如麻的天地共主。是你，小白，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让我拥有了我从来都没有的——一个温暖的家。以前总觉十万红尘有何可眷恋之所？如今才知何为‘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东华为凤九改变了那么多，却都心甘情愿。

凤九又何尝不是付出了很多呢？

水已经微凉，东华将凤九抱出澡盆，将自己和她都擦干，再换好衣服，将她抱向外面。凤九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却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信任着他。

他们来到了饮星池。

在原先的垫子上躺下来，紧紧相拥，十指相扣，看着点点繁星，此时无声胜有声......

本九有话说：重更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