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得水》说,我跟你说个笑话,你可千万别哭啊。
然后,我就不争气地哭了。
《驴得水》的一开始,学校老师开会,校长和裴魁山在谈事情,张一曼在照镜子,周铁男忙进忙出。
氛围那么随意。校长说一声都给我过来开会,于是张一曼和周铁男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开完会,他们把手握在一起,喊着口号。
那么开心。
这里没有领导,没有所谓的考核,没有监察,大家不过都是凭着对学校的热爱,愿意贡献自己的时间来教育,愿意贡献自己的钱来设立奖学金。
在特派员来之前,这里的生活艰苦,却自由而幸福。
然后,特派员来了,驴得水变成了吕得水,带来了人性的考验。
特派员是来寻找优秀的乡村教育家的。
他有一段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他说,你们都是有污点的,只有吕得水老师的档案没有污点。
他们这些在遥远的乡村辛辛苦苦为了孩子的教育呕心沥血的基层老师,他们没有资格得到荣誉,没有资格接受补助。
而档案一片空白的根本不存在的吕得水有资格。因为他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一片空白变成一种赞美了?
可是,故事在这里,大家都还是最好的模样。张一曼仍旧天真,裴魁山笑得痴情,周铁男暴躁地正义着。
然后,故事进行下去。
裴魁山因爱生恨变成卑鄙小人,周铁男破胆正太感荡然无存,校长一退再退直到把能失去的都失去。
有人说,驴得水里最自私的其实是校长。
他有一个梦想,想要做好乡村教育,所以,他召集了他们几个。
为了筹集经费,他编造了吕得水的存在。
为了圆谎,他让他们连夜去找村民。他默认张一曼去睡服铜匠。
为了打发铜匠老婆,他让张一曼承认是破鞋,他默认让她引走挡在路上的障碍物。
为了取悦铜匠,他张口开骂张一曼,然后亲手剪了张一曼的头发。
一步一步,校长看似好像都是在为了学校在做决定,每一步都好似迫不得已,毫无办法。
到最后,却逼得这个学校支离破碎。
看上去,好像每一个出发点都是好的,却每一次都做了坏事。
就好像在一开始灭火的时候,本来大家都各想办法,然后,他拿着两床棉被,彻底将驴棚燃尽。
好像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做了错误的选择,于是,越到最后越是离谱。
有人看完驴得水对人性很绝望。
其实不必,难道我们不知道吗?人性向来经不起考验。
不然,何来一战,何来二战,怎么会有南京大屠杀,怎么会有奥斯维辛集中营?
不要太过绝对,身处其中,我们不一定会做得更好。
看这种电影的时候,我常常忍不住代入进去。
当我生活中遇到张一曼时,我能忍住不对她大发议论吗?
当我失去所爱时,我能坦然放开吗?
当面临生死选择时,我是否还能够挺直腰板?
以及,我是否会为了梦想不择手段呢?
我不敢说,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