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没有想写二黑的计划的,因为我和他真的不熟,在我的印象里他还是我上初中时候的样子,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有些羞怯,他在班里的最后一排,每次进入班级门就大步向后走去,低着头,不斜视任何人,只看自己的脚尖。但是我看过他在篮球场上就是另一个样子,那可真是一个战士,弹跳很高,一勾手就得到篮板球。投篮更是帅气,那齐眉的长发伴着汗水有节奏的飞舞着,不知道得了多少女生的暗恋呢?只是那时候的我又小又瘦,根本不是他的玩伴,似乎我们不是同班同学一样。
再见到他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一年的十一,我听信了某位大师的意见,带孩子回我老家。那是东北最普通的一个小村庄。正值秋收,满山遍野都是金色的收获和劳碌的身影。我原想让儿子去我的老姨家和他们一起去地里干农活的。可是那小子偷着拿了3本古龙的武侠小说,躲在老姨家的炕上墙角看个没完。我劝了两句没说完呢,老姨就不干了说,干嘛啊,一个城里的孩子哪干过农活啊。可别让他去了,你那点小心思可别用在孩子身上,不比你们当年了,不是你让他劳累几天就能生出远大理想的。还是老实呆着吧,万一有个闪失,我没法跟你妈交代。我一看这是白来了,也没有让孩子受到劳动教育啊,反倒是害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不能再多耽搁了,不帮干活,反而添麻烦。于是带儿子返城。出村子二里路的一个小土坡上就是我当年上初中的学校,因为近年来招生不利已经关闭了,老师和一部分学生合并到镇里的中心校了,面对断壁残垣和杂草丛生的操场我有些感慨。对儿子说,我就是从这里考到县城的高中又上了大学才脱离农村的。儿子说,农村不也挺好的么,姨奶家的小笨鸡肉好香啊。唉。我真不知道要怎样讲我当年的苦,才能让他意识到我的努力和拼搏才换来今天的城市生活。算了,他也没必要知道,因为他哪有过吃不到五分钱的冰棍而流口水的经历呢。
开车下一个坡,过了一座小桥,就是一片平坦的玉米地,我告诉儿子说,这就是你爷爷家当年分到的七亩自留地,那里有我从春种到秋收流下的汗水。儿子还沉浸在他的武侠世界里吧,哼了一声就看他的书去了。我想起了很多跟在父亲身后干活的场景。也慨叹时光的流逝。忽然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幽深的眼,长到披肩的黑发,松散着。我立刻就想起了他的小名:二黑。他在路边的地里掰玉米。他在起身倒玉米的一瞬间似乎感到停下来的车里有人在看他,就扬脸向这边望。我下了车,快步走过去,他笑了,拧了一下眉,似乎在想我是谁?终于在握住我的手有力的摇晃了两下后说,赵宏宇,我的老同学。我看到他眼里的光亮亮的。我也有点颤音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刘超。他点着头,额头上的皱纹很深了 有点像不合适宜的蚯蚓拥挤着。他说,真没想到会见到你。听说你考上大学在省城上班?工作挺好的吧?你这是十一放假了?去哪了?他语速极快,我一下子不知道回答哪一个。我想起了他上学那会儿老师提问他朗读课文的时候,他就读的飞快,像相声演员在说绕口令。我说你还是老样子。他说是啊,邻居都叫我二毛楞。我说你是干啥都利落,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在校田地里刨茬子和铲地都是第一名。他说这你也记得?我说第一名的都是会给人很深印象的。是啊 。他忽然沉默起来,然后幽幽的说,就像你学习那么好一样。我也记得你。然后他就真的陷入了沉默,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干净的一片云都没有。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那是我们在初中里唯一的一次交流。
那应该是中考前的一次重要的模拟考试,关乎几天后的填报志愿。我学习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多次考试成绩排名后大家承认的事实。我当然会报考县里的重点高中。是不受名额限制的,谁都可以报考,当然是有很高分数线的。而对于报考中专类,师范类,艺术特长生类的考生就有名额限制了,尤其像我们这种镇中心校以外的分校,由于受生源和师资的限制名额少的可怜,而有几类比如定向师范生等还要和镇中心校一起排大榜,才能决定有填报志愿的资格。所以,对于要报考中专的学生而言,这次模拟考试就和中考一样重要了。那几天同学们的眼神都是谨慎而戒备的。我不记得那次是否考了第一,只记得我是先填报了个美术中专,因为这个要先美术加试,加试不过也不影响我考重点高中。我们那样的学校是没有科班美术老师的。我记得代上美术课的是教政治的李老师。我问他加试的景物素描是怎么回事。他说你就按一定比例在纸上缩小,然后背光的一测涂深点就行,关键是画的像,你回家照着酒瓶子暖壶练两天。我一想这不是扯蛋么。哪里会这么简单。所以我是一下子都没练。那天放学,二黑在校门口的墙垛子那等我说,我求你一件事呗,把你报的美术中专生的名额让给我呗。我的成绩上高中是没希望的,我一直喜欢画画,我的梦想就是当个画家,把我们美丽的家乡画出来,然后。。。。他有点激动,最后支吾着说,我就想考这个美术中专,你把名额让给我呗。我说排在你前面的有二三十个人呢,如果我放弃这个名额可以,但是会顺位由排在你前面的同学优先报考。根本轮不到你啊?他有力的用手拍打着砖墙啪啪的响说,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去解决。只要你不报考就行。我不记得又说了怎样不是理由的理由,反正是让他失望了,他离开时的背影我记得,肩膀耸起,一颤一颤的。
儿子看我半天不回来,下车来找我。不然我和二黑真的就那么傻站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说,你的胖儿子这么大了,上初中了?是啊,初三,又一个轮回。我接着问,你小孩多大了?他笑笑,没有小孩。他随手指向身后不远的一个一直在低头掰玉米的女人说,我和她搭伙过呢,主要是有个给我爸做饭的人,家里就我们爷俩,老爷子快七十了,得有个人给他做口热乎饭吃。再说我好多东西不吃,也不会做。老爷子累累见瘦,可能是缺营养。这女人也没花钱娶,她离婚的,我说你想在这就在这,想走就走。但是她同意和我过。我心里想这女人不吃亏啊,一个二手货居然捕获了个老处男。我问,哪个屯的啊?二黑想了一下说,大古山那面的吧,具体不知道,在网上认识的,她自己来的, 我没去过她家。这可是真够时尚的了,也真顺应时代潮流。我被他说的哈哈大笑。 好吧 ,不耽误你干活了我走了。他笑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摆摆手,提着竹筐转身向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他的肩膀还是不宽阔,似乎可以看到有棱角的肩胛骨。
第二次见到二黑是在他家里。但是事件的起由却是某个同学建了个微信群,把初中同学都拉了进来。有三十几个人,那是真热闹。天南海北三教九流的都聚到一起,说起我们的旧时光都升起浓浓的亲切感来,于是就张罗聚会。最后达成的共识是回我们镇里的饭店吃。那真是别样感觉的一种聚会。反正我是很高兴,喝了至少十瓶啤酒。期间不知道谁就提起了二黑,说他不够意思,刚给拉进群里没两天就退群了。甚至一个开朗的女生说她当年还暗恋过他呢。于是大家起哄说,你现在是在县城里开歌厅的大老板了,有钱有闲的你去包养他啊。这种话题是足以引起酒桌上的好气氛和高分贝笑声的。那女生也是要醉了或真的是勾起了她二十几前萌动的春心,就拉着我一定要去一公里外的二黑家看看。
二黑一个人在家,对于我们的突然造访,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他有点不知所错,搓着手,小心的笑着说,一个是县城的大老板,一个是省城的大教授,怎么能光临我的寒舍呢,真是蓬荜生辉啊。那女同学说想你了,看看我当年心中的偶像。之后,她好像对二黑的造型有一些失望,说,刘超,你干嘛留那么长的头发,比我的都长,你是指挥家啊、还是导演啊、你干活儿不挡害么?二黑有点尴尬,似乎也被这种提问烦到了,讪讪的说我习惯了习惯了。是啊,习惯了的事情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哪里会有什么奇特么?女生咔吧咔吧接出来的假睫毛,三晃两晃的就在酒精的作用下靠在二黑家的炕头上慢慢的睡着了。我细心的观察了二黑的家,和平常的农村家庭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最明显的就是干净。东西摆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屋里显得舒适和顺眼。要说特别,就是在屋子中间有一张硕大的书案,上面是一副写了一半的古诗,看那工整雄厚的风格就是在临颜体的字。我不懂书法,但是我能看出来二黑的字是下了大功夫的。他给我倒了杯热水,没有茶。我接过喝了一口,问他怎么退出同学群了?他说,我也不会发红包,也不知道怎么绑定银行卡,也谈论不了孩子择校和上课后班,更没机会看什么3D电影。就觉得好像和大家没有共同话题似的。要说种地用什么种子上什么化肥那我在行。我告诉他,现在真正像他一样做标准的农民的同学就只有他一个了,一般都出去打工或是学个木匠瓦匠厨师汽修什么的去了市里县里谋出路去了。我说你也应该在农闲的时候出去打个零工挣点油盐钱啊。他说前些年在农闲的时候是跟过村里的几个同龄人去建筑工地做力工,但挣不了多少钱,还累出了好几样毛病。也学过美发,在县城的理发店当大工。但是,实在是不善于接触陌生人也不会沟通,更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城里真的呆不了。还是回家承包几垧地种吧。虽然累点,但是只要辛苦点也还是有收成的。再说这几年的国家政策好有直补钱,粮食价格也好。收入还是挺好的,农村花销不大。又没有孩子累赘,感觉日子蛮好。而且喜欢一个人拎着锄头上地里的感觉,那些小苗苗就是我的士兵,我是指挥了百万雄狮的司令,美不?停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有些宝贝给你看看。就大步流星去另一间屋子取来一个好像二百年前他太爷爷装旱烟的口袋,打开,哗啦啦倒在炕革上一堆小玩意,有古钱,有磁片,有碎玉,有铜铃铛,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小散件。大大小小的有几十个。大多是锈迹斑驳或是还沾了尘土。我很吃惊问,哪弄的。他目光晶亮的一闪,有点骄傲的说,这可都是我在铲地或者溜达的时候捡到的。他特地分捡出几个古钱币说,你看看,这东西稀罕不?都说咱东北的历史不长,你看这玩意有上千年了吧。我捏了一个在手里看了半天,那上面的字迹锈蚀的太严重,看不出是什么字了。说,真是好东西,有空让我们大学历史系的老师给你看一下啊?他说,这得让电视上的那种鉴宝专家看。但是,我是不能给谁看的,我就自己留着,没事拿出来自己看看,老开心了呢。然后,他就划拉着又装回那个没了颜色的布口袋。送回隔了一个厨房的东测的屋子,出门时我看到他转了一下头,那意思是说,别看我藏哪里啊。我朗声笑了,觉得他很可爱。
二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硬皮的笔记本,从破旧的程度可见是有些年头了,他说,你在大学里教音乐,看看我写的东西。我接过来翻看,是一首首写的很规整的小诗。首先那漂亮的钢笔字就让我佩服了。更别说读来有生活有情趣的挺优美的文字了。真是很震惊这样的文字是出于一双搂锄杠的手。我拿出手机要拍照。他抢回了本子,说,拿不出手拿不出手。我坚定的告诉他:写的真的很好了,我要拍照下来,给它谱个曲子,变成一首完整的歌曲。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的,半张着嘴巴,很认真的盯住我看。 半晌才摇了摇头说,不行,还要好好润色一下,我要把视角对准更广大的农民兄弟,为他们表达和抒情。别掺杂太多我自己的小情调。那样,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在把其中的几个好好改改,然后邮寄给你。我立刻拍手称好,说,什么年代了还要邮寄,你用手机发给我就行。他用手撩了一下他的长发,笑了,有点若有所思的笑了。
天色暗了下来,我叫醒了那个睡了一觉的女生,她迷瞪着说,睡的真香,有种回家的感觉。我开玩笑的说,是啊,你当年要是真的倒追二黑,这还真的是你的家了。一句话把她俩弄的都红了脸。我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一趟,二黑,冲你要点东西呗。他说,哎呀可别闹了,你要大苞米啊,有的是,随便拿。我说,求你一副字呗。我想留个纪念。二黑可是真没犹豫,立刻就说不行。然后,还说了好几个拿不出手。我说我真的觉得你得字很好了。我不是要收藏你的字,就是挺喜欢的。也不能买你的字吧,就想留一副字欣赏。也想用你的字给自己一个激励。也想给我的孩子看看,让他。。。。。。。我有点语无轮次的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他说,赵宏宇,我不是要驳你的面子,我一个农民有啥好嘚瑟的,但是,请你尊重我的原则,我的东西还不好。等我有一天真的行了,我主动送你行么?也算我求你了。那女生被我俩这一顿抢白弄的彻底清醒了,很聪明的人,过来说,你俩可别叽个浪了,还是走吧,天都要黑了。我有点不甘心,还想说什么。二黑拍拍我的肩说,我这茅屋可不敢久留二位大人物,别误了您的大事。我叹口气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你等着,我还会来的。你知道的,先欠我的啊。二黑笑着答应着,先开了门。这时,一个中年女子跨过邻居家的院墙走了过来,有点微胖,四方大脸,衣着朴素。她说,怎么就走了啊,不再坐一会儿啊?我们说不了不了。就不用介绍也知道她是谁了。等上了西测的山坡,那女生才说,唉呀,刘超多帅啊,那个媳妇和他真的不配。我说,你配啊?她没回答只是莫明其妙的说,白瞎了,如果不是那么长的头发。是的,等我走远了,回头看时,二黑还站在门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披肩发在风里飘舞着。
再后来关于二黑的故事,都是在同学群或是老家来的亲属那陆续听到的,不知道真假了。
有人说二黑被一个画廊的书画商看中了,请去做了签约书法家,还把作品卖到了国外。
有人说二黑信了什么佛教,上武当山修行去了。就再也没回过村里。
有人说和二黑过了好几年的那个女人回老家看孙子去了,二黑也跟着去了那里。
有人说二黑在网上又交往了一个富婆,被包养了,住进了那女人在海边的别墅
有人说二黑劳务输出去俄罗斯种菜了,种的很好,签了个长期的合同。
有一天在操场上看到我系里的一个小男生梳着一条马尾辫,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二黑,真的忍不住好奇,就拨通了二黑给我留下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对方挂断,我有点失望,心想,小子,有脾气啊。等我晚上看新闻联播的时候电话响,我一看是二黑的号,第一念头是我也不接你的电话。但是,马上认识到了自己的卑浅来,就立刻接听了。二黑,先就笑了说,抱歉我的老同学,我上午那会儿正上课呢,没法接你的电话。我诧异道,什么课?农业科普还是传销啊?哈哈,他大笑说,我可没那个心思。我在上海的一所私立大学上美术专业,主修书法,也兼听国学。我正了八经的上大学呢,真的。我沉思了一下问,那你老爸呢?谁照顾啊?你那个媳妇也跟你去了上海么?他叹息一声说,老爸被我妹妹接家里去了,那个女人当初来我这也是就想给我们爷俩做个饭,现在我在上海这里住校,怎么带她啊,以后再说吧。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她这几年对我们爷俩的照顾,我虽然没给过她多少钱,但是我对她也是认真的。那就好,我说接着问,你怎么想到要去上学呢?二黑说,我不是去年春天参加了一个电视台的圆梦节目么。你在网上搜一下,就知道所有的细节了。
我立刻挂断电话,很快就搜到了关于二黑的那期节目,我就说个梗概吧。开始是二黑的现场书法表演,写了几个子。应该是写的很好,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嘉宾都说好,之后是访谈,主持人问了他几个问题。一,什么机缘让你喜欢上了书法?二黑说,我小的时候每到过春节,村里家家户户要写春联啊对子啊标语啊,都是来我家让我哥哥代写。我们家里总是人来人往的。我就特崇拜我哥。我就跟他学。后来我哥在我初二的时候因病去世了。我就接替我哥给村里人写。加之我文化课不好,也想走一条美术生的捷径来摆脱种地务农的境地,也就挺刻苦的练习书法和绘画。最后,没有升学成功。但是多年的习惯让我由不肯割舍到了深深的喜欢。每天不写个几个小时就像没吃饭一样的不舒服。二,你对书法的体会是什么?二黑说,书法和京剧一样都是中华民族的国粹,是三千年无数大师技艺的传承,练习书法可以释古通今陶冶情操提高修养培植浩然之气。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内心安宁,在这个被物质和金钱蒙蔽了心灵的浮躁社会里,坚守一份来自内心的信仰,得天地灵性纳万物菁华,穿越千年与祖先在横竖撇捺间做心灵的对话。这是怎样的人生体验呢。三,你来圆梦中国人的初衷。二黑说,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个自卑的人,我只在书法上找到了自信,是我多年付出的心得。我要把我对书法的理解推广到更多的人内心,尤其的监狱的年轻人和乡村小学里的孩子们,希望通过书法的研习让他们漂浮的内心找到坚实的依靠,提高他们的修为,定力和恒心。但是,我是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民,我自己也觉得没有文凭不足以有强大的说服力。所以我想通过电视的平台,争取一个大学旁听的机会也好。让我系统的学习一下理论知识,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这时候现场的气氛进入高潮,全场起立长时间的鼓掌。有位嘉宾似乎是某文化公司的老总,当面就说要买他几幅字,还说要帮助推广什么的一大堆商业用语,我看有宣传他自己公司的嫌疑。另一个嘉宾似乎是真的感动了,有点煽情。她问,您能说一下习练书法给您个人最大的感悟是什么呢?二黑沉思了一会说,书法对于我个人,就是一个‘静’字。我以前在别人看来是个挺安静的人,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好像是有一团火,它让我在不同的年龄段烦恼着,焦躁着,压抑着,无非为了自私自利的我满足或大或小的贪欲和名利。我曾经因为初中毕业没能上一所美术中专而怨恨我的一个姓赵的同学好多年。常常会在一个人的午夜饮酒到自己醉倒,怨恨命运的不公和生活的无趣。后来,我慢慢的在书法的磨砺中找到了快乐的源泉,它来自于心底的那一丝阳光,照亮生命里的纯真。让我领悟到给予和付出比索取更有意义。所以,我将用我的后半生来救赎我曾经的消沉,冷漠和埋怨。将内心得安宁和感恩回馈给我身边的人,不久后在村里的文化大院里办个免费的书法学习班,让更多的人不但体会到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的无穷魅力,更重要的是让大家平心静气的找到生命的根。知道在浮华的背后有着怎样安然与平和的内心世界。。。。。。
不知道是节目效果还是现场气氛的关系,我看到很多场下的观众在抹眼泪。
显然,二黑是这个电视节目成功的案例,他如愿的进入大学学习了。我真为他高兴。 当然更让我欣慰的是他的由己及人的胸襟和一份社会担当。我忽然又想起他初中时候的样子,高高帅帅的,一张俊朗的棱角分明的脸。其实二黑真的不黑,是他哥哥长的黑,人家叫他哥的小名是大黑子,于是他只好被倒霉的叫成了二黑。而他的大名叫刘超。对了,同学群里还有人说,好多年了他在乡里中学生运动会上创造的跳远和跳高记录一直没有被打破。我知道,这是真的。我时常看他在沙坑里练跳高的样子,他 不是传统的背越式,跨越式,俯卧式。而是和今天的刘翔一样的跨栏式。我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是啊 ,谁能知道他将来还会有怎样的跨越呢?
作者笔名,三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