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记》(6)柳生赎罪护祖父,仙女食言回井亭

(1)

虽然保润含冤受屈,吃尽了牢狱之苦,但在外面的柳生这十年过得也一点也不轻松。

自从父母从看守所将他捞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能挺直过自己的腰板,坦坦荡荡地生活过一天。

保润的身体被关进了监狱,过着囚徒一般的生活,而柳生的心被困在了地狱里,更像放在油锅里,整日地煎熬着。

父母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要夹着尾巴做人,要懂得珍惜侥幸的幸福。

保润的身影会在不经意地时刻出现在柳生的眼前,成为了他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霾,随时随地都会吞噬他内心剩余的阳光,将他带入无尽的黑暗中。

那里只有对保润的负罪感,永远折磨着他。

直到他开始照顾保润的祖父,心里才慢慢地有了一丝的平静。

(2)

柳生接手照顾保润祖父则是保润的母亲要求的。

保润入狱之后,曾经齐齐整整的四口之家很快就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保润的父亲因为无法接受儿子因为强奸罪名入狱,再次中风,撒手人寰。

保润的母亲心灰意冷,去了省城,改嫁他人。

而保润的祖父则滞留在井亭医院,面临无人看管的局面。

保润的母亲托人要求柳生代替保润去照顾井亭医院的祖父,柳生被迫接过了这个任务,从此成了井亭医院的常客。

一开始,柳生并不愿意去照顾祖父。

但后来却在代替保润照顾祖父的过程中发现,只有在替祖父换洗衣物,清洗身体的时候,内心里是平静的。

从此,柳生开始了漫长的赎罪之路。

心思活络的柳生在井亭医院意外地还找到了发财之路。

他在照顾保润祖父的过程中发现了商机,凭借着这么多年和院长套近乎的交情,拿到了为医院供应蔬菜的生意。

柳生每天开着面包车给医院送菜,然后去看望祖父,给祖父清洗身体,更换臭气熏天的衣物,陪着疯癫的祖父散步。

就这样,柳生陪伴着日益衰老的祖父熬过了十年。

(3)

保润入狱的十年,也是中国改革开放发展最为迅猛的十年,祖国面貌日新月异,香椿街早已经旧貌换了新颜。

遗憾地是,身处在经济浪潮中,却无法拥抱新生活的柳生却是在愧疚和赎罪的交织中度过了十年。

柳生也曾想过去看望保润。 

在保润入狱的十年里,柳生其实曾经有两次去看望保润的经历。

一次是保润入狱后不久,柳生买了一大堆礼物,坐着长途班车,都到了保润服刑的监狱门口,却因为突发事件而错过了探视时间。

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保润,所以柳生只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反正已经来过了,然后就逃一样离开了监狱门口。

还有一次是开车带着保润的祖父去看望保润,却因为保润的祖父中途发了疯不肯下车也只好再次作罢。

柳生已经不知道快乐是什么,让保润顶罪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他的人生除了赎罪,再也没有能让他真正快乐的事。

随着保润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也开始更加的不安。

他希望保润早日出狱,又担心保润出狱后对他进行报复。

他的人生从保润入狱那天开始,就已经跟保润的人生捆绑在了一起,不管他承认不承认。

(4)

而在他内心最深处,还隐藏着一个更为隐秘的秘密,是一个有关于他和仙女的秘密。

尽管他拼命地想忘记,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柳生对于仙女的愧疚也从来没有减少过。

水塔小拉之夜同样也是柳生的噩梦,是他不愿触碰的伤口。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十年之后,他在井亭医院竟然再次遇到了仙女。

虽然十年前,仙女从他母亲手上抢走那只翡翠玉镯后,答应今生永远不会回到香椿街。

一个人的良知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即使做恶之后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却永远无法回避内心道德的谴责。

承受这种痛苦的人不仅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而且将永远无法真正地获得快乐。

是犯错后勇于承担后果,接受法律的制裁还是千方百计钻逃避惩罚,让自己的良心永远不得安宁,在没有做出后者的选择之前,很多人都会选择第一种。

而一旦真正体会到第二种痛苦,很多人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除了带来更多的折磨。

这也就是人们常常说的,“恶人自有老天收。”

好了,我们今天就读到这里吧。

仙女重新回来了,柳生和仙女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我们明天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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