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今天是9月27日,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一年前的今天,你离开了我们。那天我在上班,下班的时候妹妹发来微信告诉我,姥姥去世了。我还记得看到这几个字眼时的那种感觉,周围的世界在变的模糊,耳边的声音变得微弱,我只感到耳朵发烫,心脏像是从悬崖边掉落了下去。
大家都在痛哭,但是那天晚上我没哭,我不是坚强,只是感情反应太慢。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忽然开始大哭。时间告诉我了事实,事实就是你离开了我们,我没法再坐在床前,摸着你满是皱纹的手背。
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在那天之前,我没有真正地经历过亲近的人的离去。那之前我也在脑海中想象过那种生死离别的画面,每当想到我都会赶快地转移注意力去想些别的,我怕那种在心里预演的真的出现,我怕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怕那种强烈的难过。
但真正经历过亲人的离开,却发现其实一个人的离开是这样的静悄悄地,原来我们不会那样的难过,只是时间久了,心里的某处会留下一道伤疤,每当想起来会隐隐作痛。但不会影响到生活的本质。生活的本质是平静。
姥姥,我们没有忘记你,我们习惯了你不在的日子。我们还是平静地生活着,平静得好像你还在一样。其实你一直在。这不是一种迷信,不是一种唯心,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一种血缘感情。我的血液里也流着你的血液。
说说我这过去的一年吧。我还待在北京,上一份工作在年底辞了职,然后赶上了疫情,在家歇了两个月。嗯,今年的1月底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疫情,到现在我们都要戴着口罩出门,不知道如果你在的话,会不会注意到这世界的一些反常的变化呢?
三月份我找到了新的工作,这份工作一直干到今天。这份工作很辛苦,每天都要不停地写稿子,从来到新的工作之后我就再也没回过家。家的概念对我来说越来越模糊。
不过也快了,十月一号我就可以回家了。在北京我有点孤独,大概在7月底的时候吧,我度过了一段最压抑的时间,那个时候我每到周末就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经常拉着窗帘,有时候打游戏,有时候无助地坐在床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随着秋天的到来。渐渐明白了,没有人是永远陪着我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姥姥,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似乎对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之前我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但是那之后,我感觉到内心多了一些柔软的东西。可能是看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也是脆弱的,看到了一些以为会永恒的东西也会消逝吧。生命无常,我能把握的就只有那么一点。我是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存在。
姥姥,我们永远记着你,我们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