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自寒，依然是我憧憬的男子。我想没有女子能拒绝他的温柔和他的守护吧。玉的残疾一直是读者的痛，从他第一次出场，我就满是怜惜。那样温柔那样优秀的一个人，看着便心疼，每次他轻轻抚摸如歌的头发时，我总想到“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总是想象两人相伴余生的情景，玉虽清冷，在如歌面前却化作三月春风，再冷的心也会融化了。
我坚信如歌是爱他的，就算一开始她视他如兄长，但她对玉的感情绝对是最牢固的。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最后都趋于平稳平淡，不管什么时候，玉都陪着她，她的开心她的失落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不打扰。玉的喜怒从不溢于言表，明明自己心疼得要命，还是温柔地笑，还是想要义无反顾地守候，可是再能自持的男子在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一定会有破绽。
玉所在的世界，没有声音，只有景色，玉和如歌、战枫本是青梅竹马，他却只能看着两人嬉戏玩耍，不能奔跑行走，不能倾听歌唱。就这么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恭敬的姿态，只有那个人，那个火红的身影总能为他抚平忧伤。他的声音，只是她一个人的。
从不多言，只是点头、微笑。如歌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他都知道，就算那些快乐和悲伤不是因为自己。总是不愿意让如歌看到自己生病难受的样子，总是勉强自己，因为太过心疼，所以怕如歌心疼，如歌的心疼，才是自己最大的心疼。
渐渐地，学会在如歌面前道出自己真实的感想，而不是一味的隐忍掩藏。玉终于会对如歌摇头，终于会用拒绝的口气说：不想睡。甚至学会了捉弄她，在她臭美的时候，“嘲笑”她，从那时，两人的位置终于平等，而不是像过去的被动，如歌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从来不会表现过多的情绪，她快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她哭泣的时候，他便在她身后等待，等待她的依靠。
只有在如歌面前，玉才会笑出声来。
因为他终于懂得，爱一个人，也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感受。
如歌是爱着玉的，她对玉的关心早就超越了师兄妹的情感，她逼他学会唇语，逼他发誓会活到八十岁。得知他中毒，便飞快地跑去他身边照顾，“想让他多吃些，又怕他会吐血，于是她费尽了心思做各种各样的食物，让他一天多吃几次，每次只吃一点。”
所以雪说的其实是真的，在那个时候，如歌对玉的感情超过对他，毕竟对如歌而言，在她有记忆开始，玉就在他身边，而雪是突然闯进自己的生命中，虽然惊喜，却还没敢深陷。
当玉为她拢好发丝，冰凉的指尖触到她的唇时，两人的身体深处，散发了微妙的气息。两人都有些紧张，甚至慌乱。
可是我心疼玉，心疼他残破的身体还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只因为他的身份，他对如歌许下承诺，要活到八十岁，可是从来不愿丢弃自己的责任，只有针扎掌心才能克制睡意。我心疼玉，如歌在他身后愤怒的说：“你骗我”，他却听不到；如歌埋着头哭泣，一边说自己对他的心疼，他听不到；只有如歌仰头那一刹那，满脸泪水地说：“我恨你。”他终于听到了。就算是玉，就算他能承受病痛残疾的折磨，坚忍如他，他也无法承受如歌的恨。
他只能将她抱得近些，哑声道：“不。”
如歌爱他，也恨他，恨可能会承受失去他的恐惧，那种伤心，超过战枫的背弃。
可是玉还是只能摇头说：“不。”
宁愿死，也不要你恨我。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如歌对玉的依赖就转化成了爱。
其实玉有时候和雪一样，也是孩子气的。如歌的脸火辣辣通红：“啊……你……怎么会有丝绳呢……”
玉微笑道：“因为我是师兄啊。”
那样的理直气壮，不容置疑。只是想告诉她，母亲的扳指送给她，是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不容置疑。所以他执拗地把白玉扳指戴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那时如歌要去赴雪的三天之约。
“玉放肆地吻了她，吻着他爱的人。
然后，他会幸福地死去，告诉自己，他也吻过心爱的人。”
看到这里，揪心地疼。玉从小便爱着她，从未告诉她，因为他从未想过可以和她厮守，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埋在心里好了，可是已经爱到骨子里了，也许生命就此终结，还是自己默默地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就算是玉，也不可能甘心。
玉的爱，从来只能用简短对的语言和微笑表达，后来多了拥抱和亲吻。
如歌和玉在一起，偶尔会升起的微妙情愫，是如歌和雪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
如歌和雪在一起时，总觉得雪好美、好有气度、好孩子气、好孤独，好爱她。可是，没有那分凡间的情愫。
听到玉可能会去和亲，如歌吃醋了。
当玉说：想要永远这样抱着你。
我心麻了，原来玉也会说这样肉麻的话，简简单单，竟然像是有魔力，鸡皮疙瘩都起。
如歌失父，玉乘了一路风霜从战场奔赴而来，有些疲倦，难过、思念。在她承受伤痛的时候，他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这时如歌对战枫已经没有更多的语言，红衣换白衣，独自伤心，看到玉的瞬间，终于找到了可以哭泣的怀抱。那里，就是家了。
再坚强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用那么勉强，不用逞强。可以一直哭，哭到累。
玉的天平终于慢慢向他倾斜，他终于想要丢开身上的责任和负担，想要带她远离纷扰，想要她没有忧愁地活着。
“无法陪在她的身边，无法给她以力量。”是玉感到最痛苦的事。
他开始无比痛恨他的残疾！他希望每次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能够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而不是事后等她在自己怀里哭。
“他的轮椅比十匹汗血马加起来还快！”是轮椅，不是双腿。
在如歌带着薰衣飞奔的时候，她只想到玉的身边。只要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怕，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亲人。
如歌对玉的感情，是亲情和爱情的混合。
可是玉听不到她的呼喊，就算她喊得再大声，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如果他不是聋子，该多好。玉的残疾愈变成痛。
在此刻，雪亦强迫自己冲破晶体。
而玉，就算用全身的力气想要接住她，也不可能，他愈加痛恨自己的残疾。
在如歌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雪花包围。漫天飞舞的是疼痛的思念。
失忆的如歌和雪过着幸福的日子，看着雪的微笑，如歌却满溢悲伤。
哀叹，这是宿命，是晓溪给他们的宿命，注定如歌要离开雪。
可是雪在如歌心中的位置，永远无法替代，永远都是痛。
雪小心翼翼地编织着和她的幸福，却也知道自己在骗自己，所以他一直对失忆的如歌强调：“只要你以后永远永远记得我，永远永远记得和我在一起有多快乐。”
“永远”对雪来说确实是永远，而“在一起”永远都是奢望。
每次看到晓溪写雪和如歌在一起的美好，都觉得温馨，继而伤感，因为肯定不长久。
呵，雪是白玉猪，美美的那种。
烟花最美也最冷的时候，雪的美梦也结束，幸福燃尽。
相拥而泣，如歌说“雪，很想很想你。”
这就够了，她说她想他，这就够了。
“我答应你，如果你不死，我就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爱你。”
可是如歌担心玉，担心得要命。
但再用雪来换玉的命，她不敢再尝试，不敢想象。
哪一个，都不想失去。
白衣如雪，红衣似火，青衣如玉。
如歌向玉奔去，孤单单只余雪一人。
从头到尾，雪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在雪山等了百年，一个人承受相思，一个人疼。
孤独，是雪的宿命。
“如果我和玉自寒只能活下一个，你会选谁呢……”
如歌，你会选谁呢？
玉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他的心魔源自残疾，源自爱。
得到了又失去的感觉是什么？宁愿失去更多再去得到一回吗？
就算知道玉和魔鬼做了交易，但看到玉那样高兴，我竟然鼻酸落泪。
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双腿去寻他，终于听得到她说话。这一切，多么来之不易。
“一种朴素的感情。从很小开始，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他也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但是雪吃醋了，他称玉为“客人”。呵，像个孩子。
每次雪一哭，如歌就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因为雪就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孩子，也是仙人。
还是个独占欲极强的小孩子，恨不得如歌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面对玉的时候，雪的气度骤然没有了。
如歌最怕雪哭，玉最怕如歌哭，真是奇妙的搭配。雪对着如歌撒娇，如歌对着玉撒娇。
所以，是选一个自己可以对着他撒娇的人呢？还是选一个对着自己撒娇的人呢？
纠结了。
如歌是雪唯一的弱点。
而我，自始自终都不相信玉会出卖他们。
玉的气节，玉对如歌的感情，足以摧毁暗夜罗畸形的价值观。
雪的逻辑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相比玉的理性，雪还是要任性一些，任性得可爱。
“你任何人都可以忘记，但是决不能忘记我！否则，我就伤心给你看！”呵，多么理直气壮！
计划被暗夜罗看穿，雪依旧笑容灿烂。牢房里雪盘膝而坐，“轻轻靠着墙笑，白衣耀眼像一朵清新的白花”，任何时候，雪都是最美的，就算死的时候也一定是。
雪的宿命是死，为爱而死，还要死得唯美。
好在，如歌对玉的信任深入骨髓，这是晓溪给读者们的希望，她想向我们证明，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种信任，是任何事情也无法动摇的，深入骨髓的。
而雪啊，无论什么时候口才都那么好。
比如：雪抿嘴一笑：“失败的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没关系，我们理解你。”
“一个理由是，用我的血可以加快魂魄的转移；另一个理由是，我喜欢在你的体内有我的血，只要想一想它在你体内流淌，就会觉得好幸福。”
雪沮丧：“还是不刻比较美。”
就算玉全身残疾，他也是完美的。
琴弦断时，已经预感到雪即将离去，心中一恸，第二次看《烈火》，看得很细，所以到了结局时，悲伤数倍。
玉就算残弱如斯，但唇边一抹淡静的微笑，依然使他尊贵如君临天下的王者。
直到最后，雪和玉都是美的，其实，他们有这共通点。
最后，如歌救的是战枫，因为她选择和玉一起死。
果然，她是深爱着玉的。
可是我想如果把战枫换成雪，而雪不是仙人，又该如何？
恍然醒悟，原来雪一定是仙人才可以，这样才能救玉自寒，这样才能救如歌，这样才能杀暗夜罗，这样才能让她和玉在一起。因为仙人，是不会死的，只是孤独和痛苦而已。
可是，晓溪怎么会这么残忍。竟让他寂寞了那么久。
可是雪如果不是仙人，一切都没有了。雪的气质气场气度，凡间少有，执着深爱，凡间少有。我想，雪是晓溪心中一个很美好的希冀吧。
不管死的是战枫还是玉，如歌都不会快乐，那是切肤般的疼痛；如果死的是玉，如歌也不会快乐，痛的是心，可是从此以后，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死的一定是雪。
雪苦笑：“我不想死啊，臭丫头……”可是，若是她死了，他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嗔目瞪她：“你也骗了我啊！答应要好好爱我，用力爱我的，可是你何曾真正抽出一天的时候来爱过我呢？！死丫头，恨死你了！”
雪哭了。
他像小孩子一样哭了。
“恨死你了！死丫头！为什么现在才有时间爱我呢？！来不及了啊，怎么办……”
在她怀中，雪笑容苦涩：“直至现在，你依然没有爱上我吗？”
“一点也没有吗？”
“那多好……这样，我离开了，你也不会太过伤心……”
以前读《烈火》，未曾哭过，如今，哽咽良久。
如歌说要和雪消散。我想，雪的愿望终于可以达成了，如歌，真的真的有一点点爱他了，既然如此，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呢？等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轮椅中的玉把她留了下来。
是玉，还是雪？
六
玉和雪的难得就在于，他们自始爱如歌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人是多么难得的事，这很理想，其实每个看小说的女生都知道，这个世上几乎就不会有这种男人，可是还是沉迷于小说，沉迷于玉和雪，深深感动着，憧憬着。
有人说成熟的女人是不相信爱情的，照这种说法，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百分之百成熟的女人，因为在我们心中小小的世界里，我们相信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为一段情。有时候，我们宁愿不成熟。
晓溪的文最开始总是让我分不清男主和男配，或者说晓溪的小说根本就不分男主男配，因为两者笔墨都很多，甚至偶尔会觉得晓溪偏爱男二。
可是最后在一起的才是男主，男二都结局注定悲伤，晓溪也不忍心他这么悲伤，于是在写文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就会描写很多男二和女主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殊不知这才是真的虐心，回忆越美，结局越悲，过去越爱，但今非昨。
一般的言情总是会过分渲染男主与女主的爱，而淡化男二的一些感情。不过晓溪的文让我觉得，她笔下的男二与女主，是真爱过，深爱过，可是最后没有在一起。
有时会觉得，男主和女主在一起虽然幸福，可是总有些遗憾，感觉是踏着男二的爱而得到的幸福。可是女主必须和男主在一起，因为晓溪笔下的男二，虽然美，虽然优秀，虽然足够爱她，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要么是命运，要么是诅咒。
就像男人的红白玫瑰，女子心里也总会有寒玉银雪，只能选一个的话，总是遗憾的。所以，玉成了雪，雪成了玉，他们都爱如歌，而如歌，终于可以只爱一个人。
人啊，总归是贪心的。
2013/6/30 1：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