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

      有时人的梦很奇怪,很久之前的一个梦,忽然昨夜又一梦,竟与先前的梦连接着,似乎故事在继续一样。难得的醒后,之前的和昨夜的梦都记得很清楚,让人惆怅、回味。

      昨夜梦中到一个院子,很熟悉的一个院子,院门通着一条路,两侧都是梧桐树,似乎夏末秋初,叶子微微有些黄了。走到头左手边一幢楼,路便顺势左拐了,路侧仍是梧桐树,楼似乎破旧了,楼上的玻璃窗都有些破碎了,灰尘蒙着。楼梯口也是陈旧的灰尘,不见人的足迹。顺着楼边的路慢慢向前走,几部旧楼梯都是那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伤感:怎么都这样了。可心里却知道,这是梦里的,不是真实的。

      可仍在往前走,旧楼终于到头了,是一片空地了。而右手边又出现一排楼,依旧是陈旧的,可的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干干净净,往上看看,大概三四层高吧,玻璃窗都是亮晃晃的,宽宽的楼梯通在外面。似乎很熟悉,又好像不确定,但还是顺着一部楼梯上了楼,二楼还是三楼?也不知道了,头有些晕了。哪个房间?确定不了,停在一个门前,头晕得厉害,门侧有一个窗户,窗下有个长凳,好像专为她设置的一样。晕晕地坐在长凳上,低头、忐忑着:是这里吗?是不是这里?

        心定了一会儿,悄悄的抬头向窗里看。窗户的玻璃向里开着,隔着窗纱,看到窗里有桌子,桌子不远处有张床,床上的被子是熟悉的花色。一个年轻男人斜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脑后,脸正冲着窗。窗外的人没想到里面有人,且正好面对着窗户。而且这个人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心要跳出来。

         慌得跌坐在椅子上,轻喘着气。只听得里面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是你。来了就进来吧,门开着。又躲什么呢。”说着,门拉开了,男子走了出来,挽起她,进了屋子。

       她似乎怔住了,又顺从的走到屋里,看着屋里的一切,熟悉的桌子,上面有熟悉的笔墨、书,床上的枕头被子,靠墙的柜子,都是那么熟悉。心忽然疼得揪起来,又仿佛记起什么来,说:“我走错了……我,我在院了里迷了路,我跟着一个推着车子的人走,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走错了,我不是要来这里。我得走了。”忽然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是有个半大的孩子推着一辆三轮车,车子里放了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又似乎认识那孩子,好像还说了几句话。

        还是晕晕的感觉,也心里明白自己是在梦中,可就是走不出来。推开那男子的手,说:“我得走了,我本不是要来你这里。我走错了……”说着,眼里便涌上了泪,转身走出屋子。晕得厉害,脚下不由得虚起来,身子有点晃。那男子仍伸手扶住她,“我在等你啊”,他轻声道。

         他从不曾这般轻言细语。她心时不由得痛得厉害了。脚下不停,走到楼梯边,似乎要摔下去了。他赶紧走上几步,扶住她。扶着她一步步走下楼梯。

          下了楼梯,走到院中,她仍是两眼迷蒙,左右看看,费力的想着:是往哪里去呢?

         心里仍是明白:这是在梦中,可怎么就醒不了?

           她似乎想起什么了,想挣掉他的手,可是没能够。他的手温热,仍是定定的扶着。她走着,拐过这幢楼,又向后面走过几幢相同样式的楼,来到一个楼梯口,那里站了几个人在说笑着。里面一位穿深色短袖的男子看见她,停下说话,向她道:“去哪里了?我回到屋里,看你做好了饭,却不见人。出来找你呢。”

           她赶紧挣开身边的人,说:“你看,我是往这边来的。刚才走错了。走到你那里去了。”说着,低眉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似乎他眼里闪着一些些地失望、一点点痛苦。

            她虚弱的迎向穿黑衣的男子,说:“哦,我做好了饭,看你还没回来,就想着把垃圾去扔了吧。结果在院子里迷了路。”黑衣男子拉起她的手,慢慢地走向楼梯,上了楼。

       她心里仍是不安地纠结着:怎么会呢?他怎么在那里?一边纠结着,一边心痛着,一边仍是知道这是梦里啊。

        终于纠结着从梦里醒了。眼角噙着泪。

      为什么呢?很久之前就梦到那个院子,那条两侧是梧桐树的路,那幢破旧的几乎要废弃了的楼。可为什么今天在梦里,拐了个弯,仍是一样的楼,他仍在那里?这两个纠缠着的梦里,仍是那个人。

       曾有人说:宇宙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我们清醒时的世界,一个是我们梦里的世界。两个世界是平行存在着。那到底,我们在哪一个世界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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