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对不起,我不懂爱,给不了你所想要的。”他说完,转身离开。天空刹那像变了天,风起云涌,让人卷进无尽的痛苦深渊,无法自拔。
空留她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那句话在她的心里久久重复着。难道之前的一切就因为这一句话而不复存在吗?娟看着郁就这样一点点走远,走远,走出自己的视线,最后走出自己的世界,挣脱走出自己的心。
或许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他可以对她很好,好得让人都以为他们都是已经在一起的了,他对她关心得无微不至,可是突然这一天他却丢下她一个人走掉了。
她的心像是失去了一块一样,显得空空荡荡的,隐隐作痛。你已经走了,又有谁会来对我嘘寒问暖,抚慰我那幼小的心灵呢?你的前方有拦路石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去面对,你总是为我遮风挡雨,可是为什么让自己一个人走在冷雨中,拒绝我温暖的避雨港湾。娟心中无法放下郁。
我们的故事最终还是以一句“对不起”结束,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又不欠我什么,相反,如果硬要说谁欠谁的,我想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可是你却连我还你的机会都不给,我本想要用一辈子去偿还你,可是一个转身变成一个句号,无法再用橡皮涂抹修改的结束,留给我的是一串无法延续的休止。
二、
一样是有点微凉的天,微凉的秋。秋在中国古人的思想里总是和悲伤寂寥联系在一起,悲春伤秋,感慨世事变化无奈。可是,伤心只是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让秋天来背负这样一个无辜的责任呢?一个人的内心变化,总是会无形或有形地影射到各种事物上面。七情六欲,总是想要把它们深深地掩盖住,让它们不漏声色,可是这一切总是徒劳,欲盖弥彰。
一年前,娟和郁相遇在学校里相识,过程并没有所谓的邂逅或者怎样狗血的剧情,他们只是通过简单的帮助相识,一条小道默默记录着那一画面。两人只是简单的闲聊,并没有所谓的那种无趣的东西和不良的念头、出发点。一个活泼开朗的女生,一个忧郁寡言的男生。校道旁的花都为他们无言地开放。娟本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可是心灵遇到了点小小的挫折,变得彷徨不知所措,而郁此时就恰好成了她的解药。
心灵上的联结远比肉体上的关系密切牢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郁和娟是心灵上的密友,他们相互慰藉,彼此化解心中的困惑。心灵上的相互帮助,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句知心的话,总能让娟获得前进的动力。
世事的繁华,城市的繁荣,车水马龙,灯火闪耀,却还是无法掩盖人们心中的贫瘠,那一片缺水的沙漠,承受着暴烈阳光的炙烤。心中无法排遣的忧郁困惑,在人的心里面一点点长大,长大,最后变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把人牢牢的困在里面出不来。雨露进不去,最后一点点枯萎以致消亡。
娟闭上眼睛,暂时与这个纷扰吵杂的世界隔绝,给自己片刻的安宁想想自己的事情,想想自己的未来。那慌张的神态,无措的表情,发誓不能让它再次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要做个坚强的人,不必在乎这世界的纷扰,人声的喧闹,保留自己内心的一片宁静。
或许只是偶然或是巧合,不差一分一秒,就在那一刻二人在世界的一个平方大的土地上相遇了。他们有了话题。他们一起聊学习,聊天气,聊人生。
学校里有一个湖,一个形状像镜子一样的湖,因其形状像镜子的缘故而被称为“镜湖”,可是这镜湖并没有像镜子一样澄明清澈,一潭黄河一样的湖水,没有半点的生气,清风路过加快了步伐,在湖面留下一圈圈波纹,像是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他们沿着这个湖一起走着,相互谈心。
湖面上飞架一座拱桥。二人由于同路,他们一起走这小拱桥,这桥坡度也有点大,走起来像爬坡一样。娟看着郁弯着腰往上爬的样子笑了,郁也笑了。笑声里没有掺杂着任何不好的情感,这是纯净的爽朗的。
湖旁边种有柳树,苗条细长的柳枝在微风中摇曳着,像一个一个漂亮的舞者在展示一段完美的舞步。
三、
虽然郁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可是却是一个心灵细腻懂得体贴的人,他总是能够很好的猜到娟的心思,时不时给娟带来小惊喜,给娟的平凡单调生活带来了许多乐趣。其实快乐是可以复制和翻倍的,娟开心,郁也变得高兴起来。
一句简单的问候,一个暖心的牵手,一个保护的拥抱。春风吹大地,万物生长。他们的关系也进一步发展。
他们一起去图书学习,早上一起去晨读,郁的英语不是很好,特别是口语极差,就是那种属于“闭口式”的英语,虽然会几个单词,但是要他读出来感觉比登天还难。
郁说,放过我吧,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说英语就好了。唉,这样一个小把柄就落在了娟的手里。以后郁有什么“不听话”的事情,就用说英语来把郁给杀个片甲不留,这招屡试不爽。娟说,不要被困难吓倒,我来帮你。娟可是一个英语过了六级,口语十分溜的。于是乎,每天早上他们就一起晨读了,读的内容不容置疑——就是英语。娟说,不能学哑巴英语,我们要说出来。早上,一缕阳光打在教学楼上,两个长长的影子,一声声的英语,校园了好像变得不怎么安静了。
他们还经常去图书馆学习,有时娟比较早,那就是娟给郁占位置了,虽然说图书馆了的位置还是挺多的,还是如果不去早一点还是没位置的,毕竟我们学校的同学们还是比较爱学习的。
一次下大雨,娟被困在办公楼,看着别人有雨伞的一个个都先行一步走了,自己却没有带伞,有没有认识的人,只能待在屋檐底下等待雨停下来。有时候总是那么的巧合,当你带伞的时候,天空晴朗无云,而当你没有带伞的时候却突然乌云密布,下起大雨来。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的,可是一到下午天却变起了脸来,乌云遮日,大雨倾盆而下,让人措手不及。本来想带伞的但觉得麻烦就不带,没想到竟下起了雨来,这下回不去了。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郁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来,我撑你。”郁伸出手。
娟感动的快要哭了。
两个人一起走在风雨中,可是心中却是晴朗无比。
有些事真的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不需要那样大动干戈,只要你心里有我,我眼中的人是你,那就行了;我走过去,不管多远,我知道会在终点等我那就好。
四、
有一次娟社团聚会,她喝得太多酒了,喝醉了。郁得知后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事,马上开着电动车飞快地开到现场把她接回来。
“郁,喝酒吗?一起来啊。”娟拨通郁的电话。隔着电话都能闻到娟浓浓的酒气味。
“你在哪了,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了?”郁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郁知道一定是那个学生们经常光顾的大排档烧烤区那地方。那里灯红酒绿,常常集结着附近几所高校的学生们,高年级学长学姐领着小学弟小学妹们到此吹牛说大道理,无非就是酒杯碰酒杯,你来我往的的三巡四巡。郁一向讨厌这种吃吃喝喝的社交。
郁到现场看到喝醉趴在桌子上的娟时,心中无比的伤心。他马上把她扶起来,他感到娟内心深处的无比的伤心和无助。他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怎么喝那么多酒了?”郁心痛的询问着。
“大家开心,开心吗!”娟的眼角透露着一丝丝的伤心。
“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女生喝那么多酒?”一向平和的郁发起了点脾气向他们责问着,出于对娟的关心,语气明显显得有点重了,吓到了在场的人,喜怒不形于色的郁突然生气起来。
“她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拦也拦不住。”一个哥们向郁解释着。
“她好像心情不好,怎么劝也劝不住,一个劲地给自己猛地灌。”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你本来就不怎么能喝酒的?”
“心里难过。”说着,娟的眼睛里泛着泪花,显得多么的无助。
“没事,有我在。”郁把娟拥入怀抱,用行动给她最大的安慰。
“好了,我带你回去。”郁扶着娟坐上电动车,把她送回学校。
路旁的路灯泛红地无力营造着自己一方的光亮,淡红的灯光晕开着,在黑暗中形成一个个孤独的光圈,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缄口不言心中的无尽心情。
回到学校后,郁打电话叫娟的室友下来帮忙把娟扶回宿舍。娟的为人挺好的,和室友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几个室友下来搀扶着她上楼。
“别想那么多,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解决,不要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要害怕。”郁凑着娟的耳朵嘱咐她,把她放到她室友的手里。并谢过她们。
“她喝醉了,麻烦你们了。”
“娟,怎么了?喝那么多酒。”
“没事,我没事。”娟拉长了声音说,竭力变现出一副自己没事的样子。
郁看着娟的背影,心里猛地一痛,眼角有泪水滑落。
第二天约莫中午的时候,估计娟已经睡醒了,郁打电话过去问候。
娟表示没事,不用担心。
其实那天晚上由于路有点黑,路面又不平整,郁由于着急,一个转弯以及,撞到一个路坑里,摔倒在地,把膝盖给摔伤了,但不算很严重,只是走起路来有点趔趄。
晚上下完课后郁和娟一起到食堂吃饭。
“怎么会这样把自己给摔伤了,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娟
“没事,就昨天晚上路有点黑且路况有点不好,不小心摔倒了,就擦破点皮,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怎么会喝那么多酒,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娟在上大学之前就没喝过酒,在家里父母都是不准她沾滴酒,自从上大学来,所谓的饭桌交际才开始接触酒;另外娟一喝多酒就会有点过敏,很容易醉。
“没事,大家开心,就喝多了。”
“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会一直帮你的。以后不准这样了。”
“好,听你的。”娟拉着郁的手,轻轻地依偎在郁的肩膀。
五、
一年后,又一次,郁带着娟,两人再一次来到曾经娟醉过的那家店。郁一个人醉了一场。
一天,郁和娟一起来到那家店,点了娟爱吃的烧烤和水果盘另外还给自己点了几大瓶啤酒。
“今天怎么想到这来?”
“娟,你有什么烦恼的事,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如果你想醉,让我替你酔,下次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说着,直接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略过了倒进杯子里的步骤。
娟看着郁这样的架势,忙伸手去阻止郁。“别这样,不要喝那么多。”
娟呆呆的看着郁一口口的喝着,自己也拿着一大瓶酒喝了起来。
两个人拿着一大瓶酒,对视着,对视着,一秒钟,相互笑了起来。
马路边灯火辉煌,霓虹灯装饰着一个夜的城市,天空也很晴朗,星星很多,但却像是喝醉了一样,眼睛眯着,一闪闪的。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但是他们都很开心,彼此搀扶着回到学校。身后落下长长的影子,一短一长,紧紧依靠着。
为了防御,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心修一道墙,抵挡一切来自的外在的伤害,慢慢地变成一道万里长城,可是有时候那高耸的城墙是冰冷的,它会拒绝一切进去的人,甚至包括她的朋友和爱人。
六、
“对不起,我不懂爱,给不了你美好。”郁轻轻转头,没有再回头,他一个人走进了夕阳里。
有些人注定可以和你一起牵手看朝霞日出,但是他却无法和你一起坐看夕阳西下,清风给你捎来他要远去的消息,就像你无法阻挡蒲公英随着风儿飘舞,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归处,其实他也不知道你自己要去那里,只是在你这里,得到了他人生的一段美好,岁月无法涂抹的灿烂。
芳草疯狂的生长,蔓延到道路边上,撕扯着无法割舍的寸寸空间。
闭上眼睛,风吹过我的长发,一个蒲公英落在我的头上,我用手轻轻去触摸,她落在了我的心里,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悄悄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