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语文课,我对一个语文问题有异议,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把我的疑惑写出来。
语文老师让我们判断几个片段的写作手法,其中关于抒情和议论的定义分别是这样的:抒情就是抒发和表现作者的感情。议论就是作者对某个议论对象发表见解,以表明自己的观点和态度。当我们对契诃夫《套中人》的一个片段进行分析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议论的手法。而我认为,如果那不是一篇小说的话,那肯定是议论没错,但那是一篇小说,一篇第一人称小说,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深追究一下。
首先,明确一下第一人称小说的概念,就是小说中出现了“我”。可以是以“我”为线索,也可以是以“我”为主人公,形式多样。我把它们分为三大种。第一种,我称之为“经历型第一人称小说”,比如说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韩寒的《一座城池》,主人公一直是“我”,没有跳出这个人的视角;第二种,我称之为“全叙述型第一人称小说”,这种类型和前者不一样,前者的大背景是“一起都没经历过”,而这种“经历过了”,“我”叙述给你们听,比如鲁迅的《狂人日记》,莫言的《蛙》,当然,《蛙》更有一种特殊的形式在里面,但这类作品都是在叙述过去,而不是去探索未知;第三种,我称之为“半叙述型第一人称小说”,比如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我”四十岁,时而回忆到二十岁,时而回忆到十八岁,时而恢复现在,没有连续性,所以只能算是“半叙述”,再如鲁迅的《孔乙己》,堂倌“我”只是个次要角色,出现几率低,但是对小说又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也只能算作“半叙述”。还有一些特殊的种类,比如说余华的《活着》,我称之为“叙述半叙述型第一人称小说”,它的大概思路是这样的,“我”遇见了一个老头,老头用“我”的视角去回忆过去。其实也可以把老头的用“我”做的回忆当作是独白。还有一种是“穿插式”,像郭敬明的《幻城》,时不时就用第一人称叙述其中一个主角来增强代入感,这种方法对情节的走向无太大影响,所以只能算作是穿插。
说了这么多的分类,我只想说,那个第一人称小说中的“我”,只是作者塑造的一个人物而已,要是把“我”的议论抒情当作是作者的议论抒情,岂不是太莽撞了?我觉得如果要是承认了第一人称小说中有议论抒情,那就否定了作者创作这篇小说的实际意义。要是作者写小说仅仅是为了“经历”、“叙述”、“半叙述”,那他写篇回忆性散文就好了,为什么要写小说呢?不就是为了塑造人物吗?人家塑造的人物非要当成是人家自己的议论抒情,荒唐至极!
难道说郭敬明写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是个以女性为“我”写的,郭敬明就是个心理变态吗?他的议论抒情就是那个女性“我”的议论抒情?这同时否定了作者的艺术成就。以女性为“我”,就要以女性的世界观入手,议论抒情和男性的世界观一定就不一样。还有些作家以猪为“我”,猪的想法和人能一样?猪的议论抒情,作家就要自己好好设计了,但肯定不会是自己的议论抒情。作家塑造一个“我”,肯定就有自己的道理,不是所有的作家都是为了写自己才写的“我”,这个逻辑一定弄明白。
这就是我的疑惑,因为文学上对议论抒情没有明显的定义,所以我不能冒然定论,说文学上的定义是错的。但依照语文老师给的定论,再说第一人称小说中有议论抒情就是大错特错了,按照那个定义,看似“议论抒情”的地方应该可以算是作者对“我”的心里描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