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我有曾耳闻,
“当梦见某一个人的时候,就代表那个人在忘记你。”
今天是第四天了。
睡梦中,他的身影愈发清晰,竟令我无法分辨假寐与现实。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切相安无事,可我却突然被黑暗所擒拿,挣扎不过,惊醒过来,环望四周,才明白这梦境的虚假性。
慌乱中,我拿起笔拼命勾勒,越看越觉得陌生,我闭目沉思,终究是没想起他的样子。
他与我也是一样的吧。
每日往返现实与假寐之间,苦痛与祥和之间,匆忙与寂静之间。许久未见天空的眼已些许浑浊,但仍未放弃寻找心中的太阳。他也许抑郁不得志,也许受疾病所困,亦或是受万夫所指,却终阻挠不了飞蛾寻光的决心。
那颗无畏的心,哪怕是沾满尘土,仍能坚韧地鼓动着,顽强地挣扎着。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地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屹立不倒,坚强不屈的战士,我又怎能出言不逊,贬低半分?
当我一想起你,就像是大梦一场。我不相信战士会战斗到底,我相信再强大的人都会被生活击垮。他们用刀划破你的皮肉,抽出你的骨骼,妄想令你卑躬屈膝。可你伤痕累累,仍旧把目光远眺,未能停止前进的脚步。
该说这世界是一场梦,而只有几个人属于现实么?若是这样,你一定是其中之一。对食腐的蛆虫,你不屑一顾;对冷眼的看客,你仰天长啸,漠然离去。踏遍每一处角落,寻觅微光,仍未能找到醒来的办法。
死亡是一种新生吗?夏虫不可语冰,但至少当我问你的时候,你笑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身处梦境无法醒来,你大抵想睡得更死些,再不愿注视这虚无飘渺的梦境吧。
而你的身影,却在我眼前愈发模糊了。
每每入梦时,我希望你继续活下去,不要丢失那颗宝贵的心,踏在前行的路上,这就够了。无论如何,你是我心中有缺陷,仍坚挺的战士。
“去罢,苍蝇们!虽然生着翅子,还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你们这些虫豸们!”
无数次,无数次地,鲁迅先生的话将我惊醒,我不再继续昏睡下去,而是睁开眼,极力批判着那些虫豸。我坚信站在真理的台阶上,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尊者,也未尝不可批判。
我真的能把沉睡的人唤醒吗?
你不在意。
既然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那为什么不让它更荒谬一些呢?于是,你对世人不再抱有期待,在世间孤寂地行走,做着最不可思议的大梦。
你说过的,他人一点都不重要。
但至少,勿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