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途中,我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普通朋友那样,没有感情纠缠,更没有利益相绊。 就像别人眼里那种很不切实际的关系,匆匆相逢,又匆匆别离。自此天涯相隔,隔岸相望。很难再相聚了,或者不会再见了。 然后相逢的时候其乐融融,分开了又不禁去叹惜缘分。说,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有四位这种关系的好朋友,在我远离城市喧嚣的时候,萍水相逢。甚至一年过去了,我还没有弄清他们的名字。只记得一个叫阿成,一个叫燕妮。阿成和他的兄弟一起,燕妮和她的姐妹一起。
我还记得在滇西北的古城里,阿成的兄弟为我买了一碗豆腐吃,辣得我满头大汗,不过味道极棒,多半不是口味,而是心里那种暖暖的味道。古城里的风吹着我遍满汗珠的额头,清凉酸爽,好极了。
我们初次相逢是在洱海边,我哼唱着“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然后燕妮姐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一股热意从腮帮子窜到脖子,洱海风大,我得离岸边远一点以免中风。随后去和小孩子吹牛。
晚上在大理古城客栈后边的酒吧里碰到了他们四个。我不知道那时脑洞为啥突然开这么大,和他们聊的不亦乐乎。 说着说着,有些烦恼就被抛在身后了。 夜深了,桌子下摆了一地的空酒瓶。 燕妮旁边的姐姐说,喝完喝完不醉不归。 我心想,好那咱们就不醉不归。 此酒名为风花雪月,口感甘凉,是我推荐给他们喝的。风华雪月是种境界,不问红尘,不理俗世,在纯净的地方,遇见纯粹的心灵,然后醉了也不会有人坑蒙拐骗,拉你入伙。
第二天我们结伴去的周成作扎染。燕妮在我的染布上画了一张笑脸写了一个“simle”,又写上了我的名字。那时云南正直雨季,我俩冒着雨,跑了两条巷子才找到了笔,然后又冒着雨还了回去。我在她的布上画了一只小猫,写了她的名字。 我有一个坏习惯,丢三落四的那种,小到打火机,重则钱包,一年丢了四次身份证。 可是那时做的扎染,我一直好好地保存着,直到现在,不敢丢,生怕丢了之后就关于那年的回忆就会慢慢淡去,然后记不得了,终又如是了。
我一直留着一张照片,时不时地还会翻出来看几眼,照片里雪山脚下五个年轻人站成一列微笑着,两个女孩,三个男孩,我站在中间。
两个女生让我拍照,我总是拍的不好看,她们又不想打击我的兴致,迟疑了一会,又说挺好的。然后下次拍的时候还会找我,一次比一次好看。我觉得不是我拍的好,而是她们本来就好看。
阿成喜欢弹吉他,在大研古城的酒馆里,他弹着吉他我打着鼓,他们唱着歌。阿成弹累了,就换酒馆的老板弹,当时他弹了一首《虫儿飞》,燕妮跟着唱了起来,“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他们带着各自的故事来到了滇西北,却不知自己却成了对方故事里的人。对啊,虫儿飞,飞向四面八方,你在思念谁?是思念故事里的人啊。
不知不觉,次日我们就该分开了。离别是种情怀,但是费酒,费烟。
那晚下雨了,我们在酒馆里呆到很晚,都有了醉意,我们一起回客栈的路上,下起了蒙蒙小雨,阿成最高,帮我们两个男生打着伞,熏熏的我拍子都不正地唱起了丽江音乐人靳松的一首歌,“……是否总有些遗憾留在酒杯最深处……而今笑问君何在,最看鱼肚白。”
阿成轻轻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问:为什么?阿成说:因为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我不禁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故事总是猝不及防,却又恰逢其会,在你们省里哈,有一个地方叫景德镇,烧瓷的匠人在等一城烟雨来烧制天青瓷。就像我们恰逢其会在这里相遇。真是种莫名其妙的缘分。
我们漫步在灯火阑珊的五一街口,两把伞,五个人。留下了飘飘忽忽的背影,渐行渐远。
在内地的10月份,我们乐队要排一首 歌名字叫《海阔天空》来自beyond。我又给燕妮通了电话,请她听我的粤语的准确性。随之寒暄过后,我想起了当年在周成的老巷子口,燕妮教我说粤语的情形,对于平翘舌不分的我,指导起来也需要有无比的耐心,她硬是把我纠正了过来,用了一上午。后来演出很成功,我下台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说了声谢谢,她说:不用客气演出成功就好恭喜恭喜,加油。
从那往后,我们五个很少再联系过了,有时在不经意的一瞬,在看到某个场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们,无奈却远隔天涯又无能为力。
自丽江古城那一晚,次日,我一路颠簸去往中缅边境,他们飞回了昆明。我数不清那天下午说了多少声再见。驻立在原地很久,他们从车里望向窗外的我,挥手告别,我望着他们的大巴,消失在前路茫茫。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对于分别,也只能如是,李健有一首歌叫《抚仙湖》,里边一句歌词这样写“爱恨离别的我们,多为难啊,转身而去的瞬间,是天涯。你说这一刻,就在这一刻,是永远。”
我还记得我们在抚仙湖上划船的情形,还记得在湖边的石头上坐着发呆的样子,我还记得那天在山脚下摩拜玉龙雪山,还记得束河古镇一起走过的潺潺溪流,青石板路。还记得很多很多。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像从前一样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尽管时光抹去了我们年少的样子,但是我们还会藏着那颗平常的心灵,别忘了我,我一直记得你们,记得那段时光。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在滇西北的夕阳下,我们沿着五一街,走过了所有的情怀,然后依偎在一起,手里拿着风花雪月,讲着这几年发生的往事。
我习惯把一段时间的歌做成一张歌单,然后听着以前的歌,想着从前的人。
此时此刻你身在何方,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为我守望。
注:文章字数不算太多,用了三个小时完成的,要一边回忆一边写。可能不太华丽,只作为一次记叙,留住我的回忆,留住他们,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