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办完了所有的事,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两天都没有睡个好觉,先是陪着姐姐一起守灵,转钟才睡下,坐着塑料高凳子,肩椎和腰椎都十分酸痛。
第二天戴着孝,按照和尚的指示,遵循着丧葬礼仪,进行“点酒”,磕头,“圈香”等仪式,忙到凌晨一点多钟。到了凌晨四点半,又起床再围着大舅妈的骨灰拿着一根香绕圈。吃完饭,和村里负责“扶重”(抬骨灰或棺材)的八大金刚(辈分最高的八个男老先生),一起将灵柩送到墓园,途中,遇到沿途烧纸的乡亲,还要给他们鞠躬或是磕头。等到一切完毕,洗了个澡,发现两边膝盖已经青了。
小时候听着和尚念着经文,做着法事,只觉得十分吵闹,而且无聊,如今略微能听懂他们说的一些话了,这场法事也变得有趣起来。
这些和尚都似曾相识,好像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给我们村的好多人家都做过法事。我认真地看他们的动作,随着敲敲捶捶鼓点,他们的脚步十分柔软,就仿佛真的踩在莲台上,手势挥舞,向神灵告慰,连嘴上念叨的经文都十分有节奏,不时用对话的形式讲述逝者的生平以及亲友的情况。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两只大公鸡,和尚左手捏着翅膀已经捆扎起来的公鸡的腿,右手成剪刀状轻轻夹住公鸡的脖子,嘴里念叨着,脚步旋转着,忽地停下来,抓住鸡的脖子,使劲一拧,就将前一秒还四处张望的活禽结果了性命,和尚将鸡血滴在纸屋和纸轿上,以此为逝者指路。我仔细看着,嘴巴半天没合上。
中国的文化多么令人惊奇,总是能涤荡人心。即使是丧葬,也有许多内涵的讲究,人们在乎这些,并不一定是承认鬼神的存在,这反而是一种美好的期许,期待法师能将思念转达,希望大舅妈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更好,不再受现实生活的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