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之前,大概当我还是两三岁的小朋友,我就记得我家门前有三棵树。一棵是椿树,一棵是楝树,另外一棵是洋槐树。之前已经写了一篇椿树的文字,点击可查看:《我家门前的树之椿树》。
靠近椿树的是一棵是楝树,我记事的时候,它的树干的直径大概有10厘米粗,四五米高的样子。每到春天它就会开花,是那种淡紫色花瓣,白色花蕊的小花,一串串地挂满枝头。楝树的花是那么惹人注意,总会有一种它是观赏类的花树,而不是可以用来做家具的树的错觉。
楝树的花的形状有点像丁香花,但没有丁香花的香味那么浓郁。楝树开花的时候,每当风吹过,就会有阵阵的含有木材味道的香味从树上飘下来,散发到空气里,然后再被我们吸到鼻子里。因为楝树的树干会长得很高,大概在树干两米高的位置才会有分叉长出其他的侧枝。所以当楝树开花的时候,它的花都是在空中,需要风把花的香味吹下来,人们才能闻得到。
当楝树的花谢以后,它就会结出绿色的果实,那果实小小的,圆圆的,我们叫它楝枣子。楝枣子很苦很涩,我们孩子是不吃它的,只用它来玩一种游戏,我们俗称它叫“散窑”。这种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在地上挖12个洞,也就是窑,每个窑里放5个楝枣子,每个人6个窑。双方随便选自己6个窑中一个窑的楝枣子进行散,也就是一个窑里放一个楝枣子,可以顺时针散,也可以逆时针散,如果楝枣子散完了,中间隔了一个空窑,就可以赢得空窑旁边的楝枣子。如果运气好的话,几个连在一起的窑每隔一个有楝枣子的窑就有一个空窑,这样就可以连环赢楝枣子。玩到最后,如果一方窑里的楝枣子不够5个就算输了,然后这个游戏结束。
这个游戏一般适合两个人玩,常常是散了半天,才能分出输赢,因为楝枣子很多,而每个孩子的智力都差不多。有时候我们也3个人玩,但好像几乎没有4个人玩过。3个人玩,游戏就会结束得快一些,因为每个人分得窑少了,楝枣子也就少了。
楝树一般都会长得很高,楝枣子也会在高处。每当我们想要散窑的时候,就用长长的竹竿在楝树上打,好把楝枣子打下来。常常是一个人拿着竹竿打,另外几个人在下面捡楝枣子。或是找会爬树的小朋友,让他爬到树上给摘,或用竹竿打。我们会挑又大又圆的用来散窑,其他的小的软的就扔掉,反正楝枣子很多呢。散窑的楝枣子几乎用过一次就不再用了,因为那东西不能放,一放就会变软,而且散窑的时候,手感也没那么好了。况且有很多楝枣子挂在枝头呢,也真没必要重复利用它们。
散窑这个游戏给我的童年带来了很多乐趣。比起跳皮筋,扔沙包,踢毽子,抓子等其他游戏,我好像最喜欢这个游戏。但这个游戏一般只在夏天进行,因为有楝枣子。随着楝枣子的成熟和凋落,我们孩子们的这个游戏也结束了。这个游戏从上学前的那些夏天,一直玩到我小学毕业,每每暑假结束了,游戏也结束了。自从上初中后,就很少再玩,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幼稚,另一方面还因为学习忙了,要努力学习好考大学。
后来,记得我上初二的时候,家里的床不够我们家用了,就把楝树给砍掉用来做床了用了。用楝树原木做的床,看起来非常精致,结实。那张床至今还在我家,每次回家的时候还睡在那张床上,然后会梦见楝树开花,我们一群孩子在树下捡楝枣子,还梦见儿时一起散窑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