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计、居所和生活的目标
《瓦尔登湖》的确是一个不陌生的名字,却是一本我从没读过的新书。所以早晨刚起,我就把今天的章节读完了。下午上课又读了一遍。晚饭时聪哥说,我觉得这本书不适合咱们的年龄段看哎。
我挑了挑眉头,怎么?
你想想,这本书好像更多地在写一个人出世后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状态,可咱们还年轻啊。
我觉得聪哥说的有些道理,老和尚说终归要见山是山,但我们还没经历完见山不是山的年纪啊。群里也有许多小伙伴在讨论,说再长大一些岁数,才能对这本书有更深刻的了解。
我大致看了一下经典书院的安排。在读完了《浮生六记》这本古文类的自传体散文之后,我们开始阅读梭罗的散文集《瓦尔登湖》。而在这之后,还有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等等,古今中外,而且大多是不同的文体,安排挺科学的。所以这本书暂时的不懂不是不适合,应该是还需要花再多一点的时间去咀嚼它吧。路是要一步步走的,某一年某一天的某个场景,也许在那里就能深刻体会到来自作者的情怀了。
瓦尔登湖有多美?
我特意去网上找了它的照片。郁郁葱葱的林木把它环绕起来,一处湛蓝清澈的湖水置身其中。飞鸟和鱼群往来奔波,日落时湖水上投射出长长的波辉,夜里一轮明月把影子悄悄洒在静水的怀抱。就像梭罗自己写的:“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丽、最富于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观看着它的人同时也可衡量着他自身天性的深度。湖边的树是这眼睛边上的睫毛,而四周树木郁郁葱葱的群山和悬崖,则是悬在眼睛上的眉毛”。
160多年前,28岁的梭罗摆脱生活中的所有羁绊,来到林木匆匆人迹罕至的瓦尔登湖畔,靠一柄借来的斧头,建造了一座沾着露水气息的小木屋,自己计算自己生活所需要的物品,掘地种粮,过一种最朴素最简单的生活。在这最简单的生活里,他写下了《瓦尔登湖》这部经典。
用梭罗的话来说,这本书成书于“独自生活在森林里,方圆一英里荒无人烟”的环境下。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甚至居住的房子都是他自己盖的,食物也是完全靠自己双手的劳动得来的。很难想象。因为有些事情只是听起来潇洒,做起来却容易厌倦。独身一人居住在一方湖泊旁的木屋里,每天思考人生、写写文章,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容易。我始终认为,人得在物质基础有一定的保障之后,才能谈理想谈精神。很明显,梭罗为了在湖边能保证生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一篇的题目很长,叫做《生计、居所和生活的目标》,全文都围绕着“生活”这个字眼在写。一提到勇敢面对生活的英雄,我就会想到海明威和杰克伦敦两个人。海明威有多美热爱生活?他在因病痛折磨地自己不能再有尊严地活着时,竟然极端地选了用猎枪亲手结束掉自己的生命;而杰克伦敦则用力量十足的文字叙写了人的生命之顽强。在他的作品里,我们读到了一种对生命的尊敬,对热情生活的赞叹。所以列宁在临终前,还要让夫人在他的床头为他朗诵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在那迷人的人与狼的搏斗中静静地安详地离去。
梭罗对于生活的看法,那种深刻的思想、犀利的价值观是相当给力的,读完这些文字的我十分赞同。我也认为每个人都要为他所在的生活而努力奋斗,敢于直面生活的真相,做自己的英雄。对此,梭罗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不管生还是死,我们只渴求现实。如果我们真的就要死亡,让我们聆听自己喉咙里的咔嗒声、感受自己四肢的寒冷吧;如果我们还活着,让我们为自己的事情奔忙吧”。这是多么豁达,多么坦然又积极地面对生活的态度啊。
曾经我特别热爱建安七子的胸怀,鄙视陶潜所谓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每一年在芒果的讲台上,讲到语文必修五第二单元,我总会对学生说“背下来,能准确无误地默写就ok”,然后选择性跳过那篇《归去来兮辞》。我受不了一个“种豆南山下”结果还“草盛豆苗稀”的穷酸文人在拼命美化逃避;人活着像曹操多好,对酒当歌,纵横人世,期待天下的英雄能在自己的账下汇聚一堂,在乱世中通过自己的才华和魄力挣得属于自己的一席历史地位,这种渴望建功立业的伟岸,甚至是时光易逝壮志未酬的悲壮都那么令人沉醉。我觉得那才是成功,才是尊重生活;而梭罗的文字让我突然理解了,人活着不管是选择入世还是出世,只要好好地努力地生活,都是一种尊重生活的选择,并不分里外高下的。
梭罗的文字适合一个人静静地读,最好配着纯音乐。他写作的环境就是安静的。在那个小木屋,人和自然完美地融合。夜晚伏案的梭罗,应当能听到夜雨初来落在湖面上点点滴滴的白噪音;清早醒来的他,一定也能享受到东方晨光温柔抚摸的第一缕。
摘录两段话,与君共读:
“我到森林里生活,是因为我想要清醒地生活,抛开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看看我是否能够少走点弯路,以免等到临死才发现自己虚度了一生。我并不希望过着不能称之为生活的日子,因为活着是如此美好;我也不愿退隐林泉,除非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想要深入地体验生活,吸取生活全部的精髓;我想要坚定地像斯巴达人那样去生活,把各种和生活无关的东西统统击溃;我要划出宽广的战场,仔细消灭所有的浮华和琐碎,将生活逼到某个角落,剥掉它全部的伪饰,如果它的真面目是低贱的,那么我就彻底地认清它的低贱,并将其公诸世人,如果它的本质是高尚的,那么我就切实地去认识它的高尚,并将其如实地记录在我的下一篇游记里。”
“让我们如大自然般悠然自在地生活一天吧,别因为有坚果外壳或 者蚊子翅膀落在铁轨上而翻了车。让我们该起床时就赶紧起床,该休 息时就安心休息,保持安宁而没有烦扰的心态;身边的人要来就让他来,要去就让他去,让钟声回荡,让孩子哭喊——下定决心好好地过一天。
看来,我必须要为我的年少无知为陶老先生道个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