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崩溃了。为了自己生活的延续,与妻子赌气,心中苦楚仿佛暴雨天中即将决堤的大坝。泪水时刻都有可能夺眶而出。为了不影响熟睡中的儿子,决定一人沿着鹤见川跑一圈,幻想分泌些多巴胺驱除心中的不快。
此时已是傍晚,天气虽好,跑步的人却不多。无人打扰的鹤见川旁仅有几只觅食的海鸟,三两行人,余下的就是被剪得稀碎的残阳,洒落于河面之上,随着河面摇曳,映衬落寞者低落的情绪。
儿子尚幼,育儿之事,颇为伤身,多日不跑,身体不适,难以招架。但转念一想,如果停下,泪水决堤的感觉又会汹涌袭来,那时再想平复,无疑难于登天。此时此刻的我,相对于内心的苦楚,身体的不适已是小事。岔气,胸闷的袭来恰恰成了自我麻痹的致幻剂。
步履不停,调整呼吸,上坡发力,龟速依旧,犹至终点。摸了一下象征折返点的栏杆,便转身折返,忽然瞥见西边太阳已完全落下,城市蒙上黑色的面纱。与昼间风情不同,夜的来临遮住了城市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痕,灯光在我这个散光的人眼里,变成一颗颗璀璨的星光,星芒闪烁,倒映于河面,展现出了另一番迷人的妖娆风情。今日无云,仔细一看夕阳在天边还留有幽蓝的光,深邃,却不令人恐惧,反而犹如幽蓝的深空,吸引着有识之士探索一番。出门时风就不大,此时更是和顺,微风拂面,沁人心脾。
我想停下来了,心中不快犹在,但仿佛有更重要的一刻即将出现那般,我停下来了。越过河堤,坐在河边,深吸一口气,进入肺部的是一股微凉味甘的空气,这让我想起了多日未曾饮过的木造酒厂的艾尔,此刻的我只想这样尽情地感受这鹤见川旁的属于我的一期一会。
许久后,我注意到河面已平静,点点星光洒于河面,虽未到夏日,但有那么一恍惚的瞬间感觉来到了夏日,多年前的夏日。是啊!多年前荒川旁的盛大花火,我与妻子依偎者躺于草坪上,望向彼此的眼中,星火流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手里的手机滑落,刚发的朋友圈之后会在朋友的见证下成为永恒的一瞬,此生有一,是为爱情。
夜已至,转身回家。出门时那幅名为落寞者的油画不在,虽知不久后是一场暴风雨,但雨后的天晴应该会很美好吧。人生场景轮播不断,但愿美景永盛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