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元旦的早晨在某公号上看到一个推送,“穷?怂?测一测哪个字代表了你的2017”。点进去是一个动图,“佛、尬、坑、吸、油、爸、爱、梦,怼···”等字在不断闪动。点击截图,截下来的图片上是一个大大的“梦”。图片下方是一行解析,“2017年是你完梦的一年。阶段性的小梦想完成后,让你有基础追求更大的梦想。不要失去做梦的能力,2018年继续追梦吧!”
在阴雨绵绵的冬日早晨,看到这行字,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二)
关于梦想,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Dream big.”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梦有多大,就能走多远。
可是,现实生活中的我其实是一个不敢做梦的人。我不敢想10年后的我是否会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我不敢想5年后的我是否还像现在这样固执的做自己,我不敢想1年以后,我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的改变,我甚至不敢想明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所以,一直以来“梦想”于我仅是一个概念,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梦想”却意味着未来和希望。
或许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的未来,所以,7年前,当耀眼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榕树散落在破旧的教师宿舍楼前的时候,我端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握着学校阅览室借来的周国平的散文集,眼睛却盯着宿舍门前墙皮剥落的泛黄走廊发呆。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7年后的我会离开小镇,会在这座小城落脚,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6年前,当我在夕阳西下的黄昏,绕着雨后泥泞的足球场一圈又一圈跑步的时候,带着泥土和青草味道的风拍打在我的脸上,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6年后的我会倔强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会不顾世俗的目光坚持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会像初入社会的愣头青那样执拗的相信初心和本真。
5年前,天灰蒙蒙的,我站在被搬空的宿舍门前,橘黄色的灯光洒满了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整个校园还在沉沉的睡梦中,窗外传来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我不舍的目光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扫过,仿佛是在试图把点点滴滴的回忆都印刻在脑子里。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1年之后,我会再次回到那个校园,并再次走进那个房间。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一年后生活会发生一次巨大的变故,我的人生轨迹也因此改变。
4年前,带着忐忑不安又略微激动的心情,我回到了小镇,回到了那栋再熟悉不过的宿舍楼。只是,宿舍门前那一排花草已经枯萎,花盆里的泥土干得龟裂,张开一道道口子,仿佛是它们最后的申诉。一阵热浪扫过,枯萎的枝干随风动了一下,好似在无力的欢迎我的归来,也像是一阵无声的叹息。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之后,我会坚决的选择离开,带着心如死灰的沉寂,狼狈得落荒而逃。
3年前,清晨的公交车上,穿着校服的学生微眯着眼睛,头轻轻靠在车窗上,身体随着车身来回晃动,似乎还不愿从梦中清醒过来。穿戴整齐的年轻人大多站在后门旁边,好像都等不及马上到站下车似的。他们手里抓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边吃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好腾出另一只手来拨弄手机。老爷爷老奶奶们则个个精神抖擞,谈论着要到哪个菜场买新鲜的瓜果蔬菜,下午准备给孩子们做一桌好吃的。而我则是在赶下一场的面试,心里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两年后的我不再像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并慢慢明白了在这个沉浮喧嚣的世界里,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为了心底的那一份执着继续前行。
······
所以,我并不是一个有梦想、有信念、有目标、有胆识的斜杠青年。我唯一的标签是三观太正。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从非从写过一篇关于三观“太正”的文章,ta这样写到,“在三观很正的人看来,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应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的确,三观正的人可以避免很多错误,因为他们知道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应该做什么事。只是,他们从来没问过那些所谓的“应该”为什么就应该了呢?一直以来,我的三观都很正,所以我也没问过。
如果我早几年听过那句话,“You have to be out to be in”(一个人必须脱流才能入流),而非“You have to be in to be in”(一个人必须入流才能入流),或许我也会成为一个有梦想的有为青年吧。
(三)
我妹妹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比我牛B,因为她有梦想,因为她敢为梦想奋力前行。
在我们8岁那年,电视里在播香港TVB的热剧《律政先锋》。自此,妹妹立志长大以后要做一名律师。不过,关于她的梦想,她好像却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也许在上小学那会,写《我的理想》的时候,她有写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多数孩子写的作文都是,“我长大以后想成为一名医生/科学家/老师···”我记得我就写过,“老师是辛勤的园丁,老师是伟大的母亲/父亲,老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所以,我长大以后也要当一名老师···”当然,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想过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写老师也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接触最多的仅有老师这一职业。因此,即使当时我读过妹妹关于当律师的梦想,我想我也只会单纯的觉得她的选题比我的酷。
13年后,妹妹通过了司法考试。她才给我讲起了那个儿时的梦想,和这些年来为梦想的一路坚持和拼搏。我记得那个时候妹妹的QQ签名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句话并不是某种耍酷,原来每一个字都有它的分量。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才幡然醒悟,二十多年的光景我仅顾着去做那些“应该”做的事,连自己的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毕业后,我糊里糊涂的当了一名老师,应验了我小学时写的那篇作文。再后来,这个职业一做就是7年。
(四)
2018年的第一个早晨,当我看到手机里的“梦”的时候,我笑了。因为2018年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梦想,我终于鼓足了勇气给自己一次为梦想拼搏的机会。
这一次,我想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