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中,不盼望放假过节,特别是春节的就是三狗子了,过大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团团圆圆。以前每年,三狗子要么在吴老头家要么就是在二牛家吃团年饭,然后孤零零回到家里,早早睡去又在午夜时分被震天的炮仗惊醒。
初一大家好相互串串门,走走亲戚。三狗子无亲可走,习俗在正月初几天生意也是不做的,所以三狗子就在村口黄桷树下看来来去去的人群,后来年轻人开始三五聚在一起打牌赌博,三狗子也只是呆一旁观战,却不敢参与。三狗子似乎是村子里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像小时陪着他的大黄狗,无人会关心它的存在和来去。三狗子在掩埋老死的大黄时如丧考妣,村民却以为他又在顽皮。
当三狗子在工区见到亚男时,脸红心跳得不知言语,几个月不见,她好像瘦了,看上去还是那么飒爽,英气逼人。他借着帮师傅收拾行李,慢慢来到黄亚男身边。亚男转身,有那么一下红霞飞起,转瞬便大方地打趣:“大英雄,好久不见呀。”
三狗子说:“什么,呃,都是别人宣传的,我只是……”
黄亚男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走吧跟我们进城过小年去?”
三狗子楞了楞,心里高兴,去看看老王头儿,又偷偷瞅了瞅黄旗兵。老王老头儿,抿抿嘴,不作声。三狗子感觉空气都要凝固的样子,正尴尬,黄旗兵干咳两声,道:“去嘛,城里小年也热闹,你可以去我家,除夕再回来。”
黄亚男和三狗子心里都欢喜不己,四目相对,又迅速避开,开始整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