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放下酒杯，倚着沙发背，长腿交叠，懒懒散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悠悠，：“你喝了多少酒，脸红成这样。”

王悠悠连忙用手将脸颊捂住了，声音莫名有些心虚，嘟囔道：“没喝多少…”

看着林凡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王悠悠更紧张了，忍不住求助似的往舞池里季阳春的身上瞟了几眼。

林凡见她心不在焉地眼神乱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舞池里抱着邱哥缠缠绵绵地跳舞的人，他皱了皱眉：“他先前和你亲密地跳舞，现在又抱着另外一个女生，你……怎么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王悠悠看了看季阳春，又看了看林凡，心想林凡肯定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可能是误会了，她……”

林凡垂下眼帘看着沙发上穿着超短裙，面向自己半跪在沙发上，抓耳挠腮地想要为那个男的解释的女孩儿，一阵的……心烦，忍不住打断她：“行了，别说了，你喜欢，你随意。”

王悠悠从上初中的时候就有点怕林凡，林凡身上总有一种疏离感，虽然那个时候他们走的还算比较近，偶尔林凡也会抽出时间来，去图书馆给她辅导功课、讲讲卷子什么的，可是王悠悠还是感觉得到，林凡这个人，好像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于亲近。

林凡皱着眉头，烦躁地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仍在沙发背上，王悠悠一眼就认出来是上次他借给她的那件，林凡一直不说话，这让王悠悠觉得现在的气氛简直令她窒息，她看了看随意搭在她手边的西装，没话找话似的：“那个……这件衣服，你洗了吗？”

林凡接过服务生打扮的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红酒，喝了一口，这才侧过头来，不发一语地看着王悠悠。

王悠悠在他的注视下手和脚都觉得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十分地不自在，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她不习惯林凡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习惯和林凡对视，当林凡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视线就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

她忍不住又看向舞池的方向，可是已经找不到季阳春和邱哥的身影，她刚才还在忧愁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得到林凡这只“小白羊”，此时此刻却自己却像一只小绵羊一样笼罩在林凡的身影下。

王悠悠的心思从来都没有明晃晃地摆在林凡面前，正是因为珍视这个人，所以她更害怕一旦林凡知道她的心思，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现在显然不是开诚布公的最好时机，可她没有自信在林凡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藏好自己的心思，因此她此刻显得慌张又无措。

正巧旁边路过的工作人员手里的托盘上有几杯酒，王悠悠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夺过来两杯酒，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左右开工，眨眼间将两杯酒喝了个干净，动作快的林凡甚至来不及阻止。

林凡注意到了，那个和王悠悠一起来的男生此时已经带着别的女生不知道去哪儿了，把王悠悠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她这样不顾一切地灌自己酒，是因为看到这一切伤心了吗？

林凡常常以为她还是高中时那个懵懵懂懂傻兮兮的小女孩儿，可是其实是他想差了，怎么会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呢？她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而自己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看着身边灌了自己两大杯酒，或许是喝得太快，眼睛都被酒意熏红了，却还要再继续灌自己的女孩儿，林凡心里的一个角落，几乎不受控制地拧了一下，并不尖锐的异样，却不容忽略。

林凡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大手握住女孩儿的手腕，夺下她手中已喝了一口的酒杯，极自然地递到自己的唇边一饮而尽，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为了那样的人伤心，值得吗？”

王悠悠几杯酒下肚，又喝得极迅猛，此刻脑子里已经在放烟花了，林凡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可是这些字拼起来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理解不了了，只能痴痴傻傻地望着他。

林凡看着她这个样子，眉头锁的更紧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只手制住王悠悠还要去拿酒的手腕，一只手轻柔地拖住王悠悠的侧脸，声音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在王悠悠的耳边呢喃：“你说你这么笨，这么好骗，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王悠悠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没力气，像一滩泥一样，直往林凡身上倒，林凡的微凉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很舒适，像个小猫讨好主人一样，将脸颊在林凡的手上轻轻蹭了几下，然后餍足地笑了，意识飘忽到九霄云外，睁着眼睛，却跟睡着了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掌心里的温度让体温偏低的他有些不适应，也或许是毫不设防靠在他身上的独属于女孩儿的温软让他不习惯，林凡整个人屏住呼吸僵在了原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想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的学霸，此时居然破天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情况，他该怎么应对？

这张沙发虽然在角落里，可是还是不免偶尔有人经过，会把视线往他们身上瞟，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学生会的成员，都认识林凡，再加上林凡无论参加什么正式的活动都是那一身休闲西装，更是引人瞩目。

林凡将王悠悠整个人轻轻地揽过来靠在他的怀里，把一边的西装外套拽过来，将王悠悠裸露在超短裙之外的腿裹了个严实，长腿微曲，长臂一捞，横抱起王悠悠，尽量避过人群密集的地方，从侧门出了会场。

此刻已是深夜，外面飘了清雪，许是觉得冷，王悠悠下意识地更紧地搂住了林凡，觉得暖和些了，便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在林凡的怀里彻底睡着了。

林凡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女孩儿，又抬头看看天和在昏暗的路灯下晶莹飘落的雪花，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