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年的京城闹市,街上杂耍上演着盛代元音。一位妓女带着“没吃戏饭命”的他来到戏班。他是那个断指重塑被决定一生命运的红髻小儿。
眉目清秀,大好的青衣材料。一位用石头砸自己头给人耍杂技的师哥带他进入了戏园子的天地。他是被小石头罩着的小豆子。
对京戏没得半点赏爱,是逃不脱想逃跑的心理。一位望馋于冰糖葫芦的戏班兄弟,带着他在人潮拥挤的出逃中适逢了一场梨园开场。他是目睹台上炙手可热的角儿如何深受观众追捧的座上客。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一位拿着皮鞭的老师傅狠狠教训着重回戏班,词都记不住的他。他是唱不好一折《思凡》的小尼姑。
被那爷选中,跟着师兄去唱堂会。一位年岁腐朽的张公公玷污了男儿郎的纯真无邪。他是在一次次被扳正中进行着漫长心理建设的女娇娥。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一位家财万贯的袁四爷力捧佳人,厚礼相赠大为赏识。他是年少成名风光无限万人追捧的名角儿。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一位花满楼的头牌横亘在他计划好的一辈子面前,喝了这碗酒眼前的这位就是段小楼的夫人了。他是爱戏如痴人戏合一的真虞姬。
时代变迁,世道混乱。一位在张府捡来的弃子如今戴着红卫兵的袖章,指着被游行的他说是牛鬼蛇神。他是偏执到癫狂疯魔颓唐的戏子。
忘不了的本,走不出的戏。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假霸王目睹妾当与霸王饮的真虞姬拔剑自刎。他是一辈子从一而终有血有肉的程蝶衣。
戏,散场。
终是霸王别了姬,弃了江山亦负你。世间再无程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