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各拉一货车，一马走得快，一马慢吞吞。于是主人把后车的货全搬到前车。后面的马笑了：切，越努力越遭折磨。谁知主人后来想：既然一匹马就能拉车，干嘛养两匹？最后懒马被宰吃掉了。

        考完试后，好几个学生赶紧跟我讨论自己的作文，他们觉得写得心慌。我问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的作文写得太"消极"了，比如一个学生的立意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生存"，相比于这次考试冒出来的千篇一律的"越努力，越幸运"，这个同学的观点似乎看起来确实"消极"了些。

        可是真的消极吗？还是本应如此。

        我们再看这个作文题。

        一个寓言故事，两只人格化的马，有着人的勤劳与无奈，也有人的惰性与投机。既然马被人格化了，那么寓言中的人又处于什么位置呢？一个主宰着人格化的马的人，已然升到了神的位置，或者说"超人"的席位。这个"人"所说的话也很有意思，一匹马就能完成任务，另一匹马便可淘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处于"超人"席位的人，如同老子所言的道，如同任何高于人类意志的意志，以一种无可违抗的外力，不含情感地俯视着自然宇宙，推动着人格化的马们。

        不干活，不符合竞争机制的马被吃了，另一头干着苦力的马不见得过得就多好，最终的结局也总会面向死亡，只不过这死却开始有了"向死而生"的沉重意味。寓言浓缩了一个物竞天择的社会环境，快马与慢马的生存意义十分模糊，生存之路远非坦途，却处在不得不努力向前的环境里。这不就是最真实的人生么？

        改卷过程中，冒出了好几篇引用西西弗斯例子的作文，这比改到喜气洋洋的《越努力越幸运》要令人感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