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来理一理这几个事件之间的联系:北京大兴发生火灾,死亡十九人,其中七个是孩子。维密的模特摔倒,引起各种讨论。后者被刷屏。前者谈的人不多。三色幼儿园虐童事件,在引起广泛关注和议论后,某个当事人被刑拘,还有某个传谣者,说有猥亵行为的,也被刑拘。然后呢,电影《嘉年华》上映,票房惨淡。
这些事,没有一件和我有关。我只是个懵懂的吃瓜群众,生活在一个小县城,希望一切灾难远离我,岁月静好。维密的门票买不起,模特摔倒的镜头也是网上看了一眼。大兴死于火灾的人,我不认识。
但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先生的表姐,也在北京打工,因为租住的房子没有暖气,而北京的冬天很冷,用蜂窝煤取暖,然后一氧化碳中毒,死了。死的时候才三十三岁,孩子还很小。这样一个来自四川的底层打工者,默默地死在繁华荣耀的京城。死的时候,除了亲人的几声叹息,几乎没人知道。而这次大兴火灾中死去的这些人们,跟这位表姐,是类似的吧。虽然上了个新闻,也不过是几天就会被遗忘,而已。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一岁。想想死于火灾,想想生命还没开始,其惨烈残酷,难以想象。
三色幼儿园里,有文章说,幼儿老师的工资不过两三千,还不够一个孩子一个月的学费。其心理失衡,也是可以想象的。而出事之后,很多孩子还是继续上学,因为没有选择。上得起这个幼儿园的,不会是大兴那些火灾中丧生的儿童,一定是父母还算中产,买的起北京的房子的儿童。而消费维密的门票的,大概就不是中产了,如果门票真的三十万一张的话。
看来北京果然已经折叠了。但又不是,这些生活在不同维度的人们,却还有着各种联系。阶层割裂,但又不可能完全隔绝。假设,那死于火灾的孩子,他的妈妈,就是三色幼儿园的一名老师呢,假设,她就是为自己的孩子感到不平而虐待别人的孩子呢?假设,那买三十万的票看维密表演的人,回家后,就是火灾丧生的孩子的父亲,守的他所住的小区的门呢?我知道我的想象是过于夸张而不实际了,大概率是没有这么巧。你问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穷人也好,富人也好,中产也好,还是生活在同一时空,还是会有机会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谁也不能说,能够独善其身。这些事,都和我有关。都会在某一刻影响到我。社会的焦虑,生存的不易,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影响到每个人。而普遍的不安全感,一定会种下新的不稳定的种子,最好的稳定,不是能虚构出来的,人心,不是能以欺骗的方式安慰的了的。人如果想要什么,就算要不到,也会产生动能。
虽然,对于一些孩子的死,和另一些孩子的惨,我有深深的无力感,但我终究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有紧紧的抱住我怀里的孩子,让她睡得更踏实些。我希望她一生安宁,希望这不是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