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得水》----人性的黑色幽默

驴得水,一头驼水的黑驴。吕得水,一个铜匠假冒的英语老师。为了多要一点教学经费而把一头驴谎报成一位老师。当谎言面临着被戳破时,好戏上演了。

人?还是驴?

在鲜艳的青天白日旗的照耀下,中国,却不知是何省何市何地。偏远,贫穷的小山村本应该是天高皇帝远,生活如宁静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岁月静静的流淌着。1942年,特殊的年代,枪林弹雨的战争饶过了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但是人性的尔虞我诈,却在这里演绎的血肉横飞。

一部电影,把人性,权力,制度的丑陋描绘的无处藏身。那个时代并不是过去,那个时代并不遥远。如此不加遮掩的批判,也可以理解头顶上飘扬的是青天白日旗了。

里面的人都不是美好的,或者说,都算不上普世意义的好人,每一个人拿出来放到现在的语文课本里都是会被批评教育的。

来,大家聚聚气。

校长,一心想办好乡村教育,把自己毕生的心血倾注在教育事业上。这没有错。但是为了教育他可以“成大事不拘小节”。于是,把一头驴谎报成一个老师是可以的,为了让铜匠留下来仅仅是拍一张照片就默认一曼和铜匠上床也是可以的。甚至让自己的女儿假装铜匠的老婆也是可以的。在他眼里,教育是大事,这些都是小节。只要能为教育事业服务,什么小瑕疵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每次商量事有分歧的时候他就会说,来,大家聚聚气!可是,殊不知,聚的只是力气,而不是心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个人都心怀着自己的鬼胎,手搭在一起,心却背地而驰。这样的团队,除了互相利用,又能做成什么大事。更何况,教育是什么,不是有多少个教室,发多少奖学金,教育是一支画笔,慢慢修正人性上的污点和瑕疵。而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周铁男,脾气暴躁的东北爷们,天不怕地不怕,默默喜欢这校长的女儿佳佳。暴打学校主任在他看来就是小事。

裴魁山,成熟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是真正的道貌岸然。他和张一曼偷情可以。别人就不行,口口声声说着我爱你,却在翻脸后六亲不认,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功力绝对比他的学识深厚。

张一曼,很简单,就像她说的,之所以来这个穷乡僻壤,就是为了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幸福的生活,静静的享受着自己时不时风骚的小幸福。

让我来睡服他

铜匠,典型的中国农民。从小没有受过教育。榆木搬的脑子里还认为照相会短命,不管大家是多么绞尽脑汁的说服他,就是不肯。然而,终究是男人,最后却被温软如玉的张一曼睡服了!

佳佳,电影里最纯洁的存在,却是最无能为力的。正因为她的纯洁,不谙世事,才对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明明驴棚已经被火烧的无可挽救了,却还是一个劲的挥洒来之不易的清水。面对着黑驴被杀,特派员的阴狠,选择的是投递举报信。他不知道,写信有什么用,腐败的整个社会,人性在堕落。一切都是无谓的挣扎。

特派员,权力的代表,政治的代表,堂堂英国留学,英语说得却狗屎不如。连成语都用的驴唇不对马嘴。可想而知,这样的人都可以在权力组织中如鱼得水。那权力,又是干什么的权力呢。

特派员第一次来,没有人对他是真正的尊重,一个要见驴得水,一个要藏驴得水。你来我往的太极打的风生水起。铜匠嘴里的童谣都可以当成英语来蒙骗英国留学回来的特派员。最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成为了乡村教育家。其实,特派员未必不知道铜匠是假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下去,爱怎么样怎么样,就像面对校长辛辛苦苦办起来的农村学校,在他眼里,和所谓的原则一样,连个屁都不是。只要事情能成,哪怕当时站在讲台上的是一头驴他都会大加赞赏的。只要能批下来教育家的申请,十万的学费里, 所谓的教育部就会获利7万。在他眼里,一切不过是手段罢了。既然能好好说话,那就不必要费力气了。而这帮知识分子,却天真的以为特派员只是一个特派员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对骂,顶撞。直到特派员代表的权力无法带着温柔的面具实现他想要的目标的时候,权力便露出来了他真正的面目。

于是,武力登场了。

什么武力,武力不是保边疆寸土不丢,不是拒倭寇千里之外。武力,是在权力无法带着慈眉善目的假面具为所欲为的时候,告诉人们乖乖听话的。不然,你就得死。所以,当特派员的警卫员打响那一枪的时候,一切就明了清晰了。面对死亡的威胁,一切都变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铁男怂了,铜匠跪在地上求爷爷了。头发梳的如此顺溜的裴魁山变成了更加顺溜的哈趴狗。

特派员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就是太给你们脸了!!

区区八个字,人命如蝼蚁啊----让你活,只是懒得杀你而已!

原来,本来就属于我们的说话的权力,是因为给了我们脸,我们才配拥有的。特派员说铜匠就是老师,那就是老师。

武力,永远是为权力服务的。

什么是原则,在大事面前连他媽的屁都不是。

于是,被揭穿的铜匠依然是吕老师。于是吕老师死了又可以在棺材里复活。于是校长不愿意女儿结婚可以把他绑起来。这一切,只为了演一场戏。给体制之外的外国人看。为什么,因为外国人他不受体制管啊。哈哈。如此荒谬的闹剧就这样一本正经的上演着。人性,在赤裸裸的表演着自己的无限下限。

当校长在自己女儿将要说出真相的一刻扑通跪下时,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办农村教育,是他一生的心血和梦。成大事不拘小节,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可就是这么一点点,让人们慢慢的丧失了自己的底线,慢慢的变成了牲口。直到电影的最后,校长依然想着为了那么一点点继续和大家聚聚气。结果呢,为了这一点,铜匠从淳朴变成了睚眦必报,唯利是图,为了这一点点,张一曼死了。铜匠媳妇死了。片尾响起的音乐,听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么安详。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电影中不止一次出现过四个人当初刚来到这个小山村时合影的情景。那时岁月静好,那时人心如水。

最后的最后,真的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屏幕上最后出现的那行:佳佳去西安投奔了她哥哥。这广告植入的真是天衣无缝。讲了这么一大段世态险恶,然后说代表纯洁的佳佳逃离此处,走向了西安。不就是说彼处有某谠,多好多好嘛。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此说来,说这电影是某谠丑化别人,抬高自己的软文,也不为过了。

那个外国人说:不可思议的中国。


2022.05.25

6年后重读,心境应该是平静了吧,也或许是理解的更透彻的,已经不再赞同自己最后一段的愤青式结论了。此时读起来,6年前的这几句结论更像是一种泄愤的骂人话。官方也很识趣给变成。。。了。o(* ̄︶ ̄*)o 电影的讽刺是不可否认的,讽刺了社会本身的黑暗面,其实更确切的是人性的黑暗面,与政党,时代无关。人性丑恶,世态炎凉,我们需要光,我们需要努力。努力的把口子撕开的越来越大,让更多的光照射进来,努力的坚持那一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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