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朔,听过很多次的名字,虽是短暂途经的一站,却有留得住的回忆。
到阳朔已是晚上,我们到了那条热闹的酒吧街,热闹都是一样的——存着某种躁动不安。有些印象的是一个叫“乱了”的酒吧,里面似乎没有客人,外面坐了两三个,驻场歌手自弹自唱。夜色中看不清包裹着阳朔的群山,只是一个轮廓,静静的,不压抑。
每次游玩,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尽量早起,看看那个城市或小镇还在睡或睡眼惺忪的样子。我记得是一个快乐的梦把我笑醒的,简单洗漱后,出门,问了两个人找到漓江。朝阳已渐渐升起,我没看到她光泽温润时的模样。江边有几个游客在拍照,还有些当地人在清可见底的漓江洗衣服或吃的东西。我想起爷爷的家,后面也有条小溪,大人洗衣服,我们在里面嬉闹,追不小心漂走的衣服或自己的鞋子。
我慢慢的往上游走,开始听到有人吹萨克斯,走近发现是一位六十出头的大爷坐在高处练习。又走了一段,听到葫芦丝的声音,一个四十多的女人在吹,因为连着音响,声音大很多,前面都很好,就是高潮的一两句,她总会吹高一个调,好在两三次后自己调整过来了。让我好奇的是,她站在比堤坝高大概一米的一个平台上,背对漓江吹奏。我在堤坝上慢慢走,时不时拍两张右侧的漓江,再假装漫不经心的瞄一眼左上方的这个女人。终于,我看到了她的脸——一张贴满黄瓜片的脸庞。我顿时心里那个欢乐。奇葩,太有想法了!只一秒我就决定无论多么不礼貌,我都要拍张照片留念,这种“奇遇”不是常有的。感谢单反镜头让我可以不至于太靠近她就拍下那张脸。她一定知道我在拍她,但依然故我,让我随时准备被怒视的心情变得毫无意义,谢谢!
拍完后,我淡定了,坦然了,往回走了一小段,在能听清她的旋律的台阶上坐下,面向安静的早上的漓江,哼唱“在水一方”,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好契合这首歌——佳人在水一方。好吧,我固执而心怀无限温柔的当了一回佳人。大概唱了两遍,前面的萨克斯风也吹起了在水一方,音乐真是有感染力的。于是我伴着葫芦丝和萨克斯风的合奏继续唱着。然而,没陶醉多久,那位大姐吹起了“月光下的凤尾竹”,左边和右边的旋律交叉纠缠,我凌乱了。起身往回走,萨克斯风大爷估计本想琴瑟和鸣,岂料对方无意,于是吹起了“西班牙斗牛舞曲”,这首吹得真心不错。于是我路过他时仰头赞扬了一句:"您吹得真好"。大爷乐了,说:"我吹,你唱一曲吧"。我说唱什么?他想了一下说:"要中秋了,你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吧"。我说好。于是我望着大爷,大爷望着我,一吹一唱,和谐流畅地完成一曲。大爷夸我唱得好,我笑笑,祝他中秋快乐。
阳朔留给我的记忆是什么?是欢乐的黄瓜片,悠扬的在水一方,和月亮代表我的心的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