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在外工作的我们有很多害怕的事情:怕工作做得不到位被老板骂、怕工资不够花交不起下个月房租、怕情侣间的误会和争吵……如果说哪一项是最害怕的,在我看来,大概没有比爸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件事了。
小姨打电话来时正在班上忙得焦头烂额,但似乎她比我还急,电话一接通没有任何寒暄而是急急地问:“你妈和二丫(我妹妹)今天有什么事儿吗?为什么一天都没人接电话?”
离家在外地上班的我哪里知道她们的具体行程呢,“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那为什么连个回电话的都没有?可别有啥事儿,你快给邻居家打电话问问。”
挂断这通焦急的电话,分别给老妈和二丫打电话,果然,依旧没人接通。
在那一刻,心里已开始慌乱:出了什么事儿?
试着给老妈同事和家里邻居打电话,同样没人接。最后还好堂哥的电话接通了,“哥,家里有什么事儿吗?我妈她们怎么都不接电话呢,你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在等待回话的时间里,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明知定然是胡思乱想,但唯恐其中哪一个会被遭遇。
时间差不多也就有十分钟,但等在办公室里的我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堂哥告诉我她们都没什么事儿,只是恰好都没听到电话响而已。二丫有点心虚地问:“姐,有什么事儿?”
“每天带着手机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总是打不通,它是个摆设吗?!”几近咆哮地冲着电话那头发火,妹妹还觉得挺委屈:“我在看电视了啊,你咋了?”
我心想:臭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姐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不过也幸好,这只是一场关心则乱和虚惊一场。
事后跟同事谈起这个插曲,没想到我们都有过相同的经历。那种在连续打不通爸妈电话时,焦灼而又担心的经历。
离开父母外出工作,那部手机便成了我们联系彼此最快捷的方式,但有时也是最折磨人的方式。
一个电话、视频或语音聊天,只有一个按键的距离,但如果那一头久久无人应答,我们变也会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特别是那些网络上经常爆出的老人独自在家发生的意外事件,此刻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令人胆战心惊。而这些看起来有点极端的体会和心境,再往上数几年,在我们求学的日子里,似乎并没有这么强烈过。
那时我们还年少,父母还年轻。所以作为子女的我们不会那么关注生死离别,反而觉得父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后来,我们“父母在,却远游”,背负一腔青春热血踏入社会,但在某一天回家时却看到了父母头上的白发,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他们开始大事小事都打电话找你商量,你会发现,原来他们真得老了……
于是你在回家的时候为他们安装好wifi,给他们买了智能机、下载好聊天工具,并一遍遍交给他们怎么语音聊天,如何视频聊天,怎样发朋友圈、点赞和评论……他们有时候会觉得太难了不想学了,你竟然特别有耐心地哄他们再试一遍。
当离开家,收到父母的点赞,接到视频邀请时,开心之余,能感受到爸妈那种莫大的喜悦。因为我们虽然离得很远,但却有了一种新的交流方式,让我们知道彼此的生活。
所以,当突然联系不到他们时,内心的焦灼和彷徨便可想而知。我想,这大概就是长大后每一个为人子女的心境吧。
都说而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在外的儿女也在担忧着家里的爸妈:今天好好吃饭了吗?身体都还好吗?……
希望我们爸妈的电话永远都能打通,希望天下的父母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