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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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物外,只牵着一缕魂,迷蒙在混沌中,破云雾,穿林海,绕山峦,但见灯火通明,车影穿梭,北面山峰皆平坦如削,其中一座头顶平平,不似其他削尖了脑袋向上窜,颇有隐士之感。白龟湖水映着夜的黑,静谧的湖水藏着潋滟的光。

隐隐觉着些许头晕,不想再抬头,却是一片红火景象。

窄窄的小道上涌满了人,人稍稍散去才显出两旁是支着小摊的商贩,有的在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常放的花里胡哨,引诱着和摊位差不多高的小孩子去向父母哄闹;和它差不多招摇的,是卖衣服的,女人们唧唧呱呱笑声,让盖在棚子上洗掉色的粗布也要极力克制,才能不让人看出它笑得打筛子般抖动;有的是家常用的簸箕啦,锅碗瓢盆啦,低调待在一角,不屑于和那些媚俗之辈“同流合污”,大概对自己是百分百的自信;然而,最是美食抚慰人心,飘在半空中的腾腾热气,一个劲的向我抛着媚眼。

不消怎样抬手伸足,等我醒过神,已经坐在了一张摸着还粗糙的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还浮着层油。

“逛庙会喽!”

一旁的孩子向前跑去,撞歪了我身边的木凳,兴高采烈融进了茫茫人海中。

我来不及状作凶神恶煞叫住他,鼻子突然开始一张一翕,喉头也剧烈的上下滚动起来,糟糕!这味道!我用左手啪的一下将自己如猛虎扑食一般的右手打下去,吞咽着口腔内一阵阵潮湿,像是要给即将到来的绝味预场。

“点的豆腐菜要上咯。”

老板笑嘻嘻的,颠着勺。

我轻飘飘穿过人群,掉落在脚边的炭火抖了抖余威,彻底蔫了下去,一口大铁锅敞亮地开怀大笑,底下的炭火越是红,上面的菜越是一遍遍滚着浓浓的香。

不知是菜的配合还是汤的包容,羊汤里混着其他的诱惑,大勺舀一大勺锅底,长长滑爽的红薯粉条滋溜摔进碗底,老豆腐惬意在汤中游着。

轻握小勺尾,用小勺挑出小块鲜椒和香葱。迫不及待啜了一口汤,鲜爽劲麻;嗦一口粉,劲道滑软;咬开豆腐,汤汁顺势流进嘴中,软嫩的口感加上羊汤加持,豆腐是实至名归的主角。一碗便如风残云卷般消失在我深渊的巨口中。

奇怪,一碗下肚,也不见多么饱,明明是满量。

嘀咕着,舌头仍是念念不忘豆腐。

我舔舔唇,却看到盖着小小一方白布的木制小推车,眼睛一亮,却被一旁老奶奶拖住,硬是给我看她做的七彩棉花糖,我拗不过,接过了轻如絮的棉花糖,便跑走了。

白布下面是如白玉般的豆腐,随着车的轻微晃动,不堪重负般的颤抖着,柔嫩嫩的脸上还在淌着泪......可惜这泪流不进我的心,只堪堪到我唇边,我遗憾的擦擦嘴边的湿润。

“要两块大的!”

女人麻利地切好了两块白嫩嫩的大豆腐,将一旁小盆里的勺子拿出在盆边磕了磕,接着用勺子挖了一大勺红艳艳的辣料浇了上去,一瞬间,白豆腐被涂上了极艳丽的妆,白的极白,红的极红,绿的小葱洒下来,为这配色再增了一抹趣味,我于是小心翼翼挖了一勺在嘴中,滑嫩嫩的豆腐顺势而下,辣此时只是九转千回后的一个后调。

破晓云雾散去,一缕魂被啼叫的青鸟叫回,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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