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旺财

于是很突然地就回国了,下飞机的当天就去看牙齿,吃消炎药,隔天一早就来拔牙,医生说都蛀掉大半颗了。我根本不敢想再晚两个月都烂完了吧?蛀牙其实挺合理的,从小睡前不刷牙,吃了半年带饮料的麦当劳套餐夜宵外卖,半年胖了20斤,很吓人。

出国前我可是柠檬最亲近的人啊,她每天跟我睡觉,还舔我的头发呢。只是离开的太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忘记了我,好似她真的是爸爸从同事那领来的旺财。她只会跟在妈妈脚边陪妈妈做早饭,陪妈妈做瑜伽,其他时间你找不到她,她躲在某个犄角旮旯。我很想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她也突然看到我,然后我会满屋追她,她会满屋跑,她最后总会投降似地往地上一倒,露出肚皮,我便是上手一顿猛薅,把她舔顺的毛都鹿地乱七八糟,她会开始重新舔毛梳理,她会把前爪搭在我的手上,如果我还不住手,她就会呲牙咧嘴猛地把张嘴然后故作凶狠地用牙齿轻轻地扎我的手,她从没真的咬过我,从没咬破过我的皮。如果我还不住手,她就认命般躺着,不时眯眯眼。我还老追上去抱起她,她只会安分一小会儿,便要挣扎着下来,会咬我的手臂,每每这时候,我会抱得更紧,手也往她嘴里塞,我知道她不会咬我的。她只能竖着耳朵偏过头不理我,然后找机会跳走。

但这次不一样啦,她就像爸爸口中的旺财。她只是看见我便飞快地躲到床缝底下了,怎么都不出来,我也有些落寞。过了两周她总算愿意在我面前出现了,我凑近她,她也没跑,于是我上手去抱她,只是刚双手抓上她的肚子,她疯狂地挣扎,炸毛,发出生气低吼跑去了床缝里。看着手上一道道姗姗显现的抓痕,我也是很失望,看来她确实不记得我了。


我得昼夜颠倒地上了两个月学,现在很近啊,每天离嘉文只有几百米,却如同沟壑般区分了两个世界。我很想见他,如果去妈妈学校,就能偶遇他,这是很好玩的,惊喜的重逢。但也害怕遇见他,我半年胖了二十斤,以这个样貌重逢,有些难堪。所以我只敢想想,两个月来除了跟陆应萧约出来逛了一次商场也没出过门了,突然回国这件事也没跟身边任何人讲。


跟嘉文重逢的进度:50%,只剩下另外两年需要解决了。可我真的还要走下去吗?我还能用跟嘉文重逢这样的理由,一个泡发了六年的理由说服自己吗?我也似是有预感地,也许以后的我会成为不会为情爱所困的人吧?所以我选择了这样一条自强的孤独小径,披上了纯爱的谎言,故作有某人的陪伴寄托吧?


跨个大西洋是物理的距离感,割裂感。身边没人跟我一样去加拿大留学,同学们基本都567月回国,我三月回国也没什么伙伴。所以谁又能证明加拿大存在呢?或许只有跟Kenny双排连麦打王者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两个世界的连接,在同一个宇宙中,只是遥远。这就是网上所说的留学就像一场梦吧。


3月还约了去医院看肥胖问题,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看病,正好午饭,妈妈说可以到她食堂吃,也可以到附近吃,爸爸说那就到食堂吃呗。我坚决不要。妈妈懂我,当即就问“是怕遇见某个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反问。

“青春期的孩子呀~”妈妈调侃着。

爸爸之前就知道些的,所以这会儿也没坚持。我们去了医院附近的重庆小面面馆吃。


5月6课程刚结束的那个早上是加拿大晚课。当天下午我跟爸爸做高铁去京城,为明天实习入职做准备,爸爸打算陪我实习。其实我至今都不会ai绘画,本来打算在高铁上学一下SD(AI绘画)使用方法,没学进去,跟爸爸玩贪吃蛇排位赛呢。到酒店也累了,依旧不学,但是焦虑地问爸爸,万一他们发现我什么也不会把我辞了怎么办?爸爸安慰我说没事的,辞就辞了。


第二天去公司大厦,在一楼领了通行证,去hr说的入职集合点,下载了内部员工软件,我便被ai中心的同事领走了,韩组长指名要郭姐带带我,郭姐是我的同事,读研究生,我打算统一对同事们说我在水市视觉艺术学院读大一,她很震惊地重复“大一?大一就出来实习?”我庆幸我没说高中毕业,否则是否会更加震撼到她?

郭姐对我很好,还帮我一起去取资产,电脑手绘板机箱之类的还有很多插头线。郭姐还帮我一起装电脑,但其实咱俩都不太懂,她说她的电脑也是之前的实习生帮她装的。总算能开一个屏幕了,结果却登不了账号,我在手机上的内部软件叫IT服务,这就等到下午了,来了一个IT部门的帅气姐姐,帮我解决了账号,还帮我把连错线的电脑重新连好,两个显示屏呢,我自己一通操作才亮一个。终于算搞好了工作基础。头一天根据郭姐特地写给我的清单,我下了各种软件,obs,sd,网盘,等等。韩组长拉我进企业群,给我分配跑图任务。大家共用韩组长的dc账号来用mjAI绘画。我庆幸sd没下载好,可以用mj,听说mj类似于gpt用语言沟通,我搜了下zh教程便开始用了,跑出来的果然跟我想的差距很大,于是我找了参考图加上语言描述发给我自己氪金了的gpt,让gpt告诉我发给mj的内容。直接复制给mj来开始一个内容的跑图。当然了,不久后才发现mj有describe功能,而企业文件里有参考图。


爸爸每天都来接我下班,然后找地方吃饭,京城的老盛昌比水市的精致,高级。我依旧吃老三样:小馄饨,小笼包,甜豆浆。

南城香也挺好吃的,酸菜鱼饭的套餐有配三串烧烤和一杯柠檬茶。

我头回吃鸡蛋灌饼,夹了里脊肉,刷了酱,好大一包,我早饭只吃下一半,另一半当中午午饭了,齁咸,吃一次就不想再吃了。

公司旁边有火锅店,我说要请爸爸吃顿火锅,爸爸很高兴的样子。


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很快我便得心应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有些低产,但是我高质啊!(呐喊)做受众度内部测试的时候,我的图受众率69%,组长定的50%以上为合格,我断层高于其他几张合格的图,第二也就63%,还有两个55%,53%。其他的大多集中在百分之二三十。

爸爸带我换了一个便宜的酒店住,一周后我便因为螨虫过敏,搬到新的干净酒店了。爸爸有事要回水市,那就回呗,我其实挺想他走的,毕竟我习惯一个人了。

就这样过了两周,也来了新同事,也认识了老实习生雨婷,策划组的实习生,我隔壁桌的实习生在我入职隔天就离职了,雨婷觉得这儿地理位置好便搬来了。我们关系不错,中午我玩第五人格,她玩植物大战僵尸杂交版。雨婷跟我讲上周开部门周会,我水灵灵地跟在韩组长后头就挨着位子坐下了,好像把他们策划组头头的位置占了,他们头头来晚了,搁后面站着,所以后面每个组长轮流汇报的时候,总有一个头头在后面罚站…

我上周第二次开会确实好紧张且无所适从,左边组长,右边部长,怎么想我坐他俩中间都不对劲,可是桌椅挨着墙,进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便硬着头皮坐下了,我怎么敢跟部长说让一下我去门口那片坐,怎么敢跟部长后头一溜座的每一个人都说让一下,好尴尬。实习生们成群结队地坐在门口靠墙,这大圆桌也就实习生那一面有几个坐上来了。

我冷汗直冒啊姐,好像闯了点小祸,我把这事当即微信分享给我爸爸。

我:我上周开会好像把隔壁策划组头头的位置给坐了[惊恐]

爸爸:[赞]


也是这天晚上,收到了多多多大学CCIT和VA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好晚,我都已经艺术大学交宿舍申请了,这边offer才刚下来。可是论专业和选择,我不会变了,艺术大学确实比多多多大学在艺术方面专业能力强,所以没等其他大学,艺术大学offer一下来就定接受了。

我有次做梦做到我在长平中学读书,成为嘉文的同学,但我们关系还是我热脸贴冷屁股。在梦中,我看着他的抖音号,激动,我找到他抖音号了?!那总比没微信什么都没有要好,然后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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