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看刘继荣的《坐在路边鼓掌的人》,以前带学生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接触过她的文章,那篇文章深深地触动了我。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会有这样的心态,甘愿自己的孩子只是坐在路边为别人鼓掌。再读,被她的儿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在作者患病,四肢无力,卧床不起的时候,是他五岁的孩子照顾她,鼓励她。其中的点点滴滴,让人都怀疑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和力量。静下来一想,并不是只有作者的儿子会细心地关心、照顾妈妈,其实我们每个孩子都会,只是很多时候孩子身上的种种美好的东西都被我们忽略掉了,孩子那颗闪光的心,被我们世俗的观念一点一点蒙蔽了。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忙着赶路,忙着去追寻我们心中的那个目标,而忽略了孩子,忽略了孩子带给我们的种种美好。我们总在抱怨孩子不懂事、不省心,总是站着用成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指责他们,却从未弯下腰、蹲下身来审视一下孩子的世界。
于是,我也开始在脑子里搜寻韦宝的好。
周六下午韦宝跟我一起去超市买菜,我推着购物车,他拖了一个篮子,说我选好的菜丢他的框子里,他负责去称,这样可以省时间。我还在选菜,让他自己去看还有什么想买的,自己去买。他跑开了,过会儿给我看他买的东西。我说怎么都是爸爸喜欢吃的啊,他笑着说爸爸这几天天天加班,辛苦了。
他去排队称菜,我继续买菜。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他弯腰把菜拎出来放在电子秤上,顺手再把已经称好的菜丢进篮子里。就这样,他和称菜的阿姨配合得很好,忙而不乱。我看到那个阿姨和韦宝后面排队等候的一个奶奶都在笑。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我的心突然觉得很温暖。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只是长久以来我们总是用自己的标准来框他,限制他,忽略了他身上一些本真的东西。
家里的米和面都没有了,今天不买,下周宝爹出差,还是没人买。犹豫再三,还是准备一气儿买了打车回家。下了车,一堆东西放在地上,原打算让韦宝守着,我慢慢搬回家。结果,他二话不说拎起袋子就走,嫣然一个小男子汉。我说咋变化这么大呢?韦宝冲我眨眼睛,真的吗?你就慢慢适应吧,会习惯的。
每周日下午我都会蒸包子,当做下周的早饭。韦宝总会洗手挽袖,在一旁帮我擀面皮,我包好一个,下一个皮正好擀完,节奏刚刚好。看着那个一脸稚气,脸上还沾着面粉的孩子,心里有太多的感动。最近宝爹特别忙,完全顾不上家里的事情,很多时候看我太忙,都是韦宝主动搭把手。
有时放学回来我正在做饭,他会钻到厨房,特别神秘地递给我点吃的,我说你吃吧。他说这是我专门给你带回来的。今天英语课老师又给我们发吃的了,我就专门给你留了点带回来,你也尝尝吧,虽然跟我们家里的是一个味道,但是毕竟还是不一样啊,这可是老师给我的啊,你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很多时候他就是这么细心、贴心,可是我们还是会忍不住吵他。前几天跟他一起散步的时候问他,我和爸爸有时候吵你的时候你生气吗?他说不生气。我说我想听听你内心真实的声音。他说有时候会很生气,觉得你们怎么能那样对我呢?太不够意思了。尤其是你们气得都不想管我的时候我最生气。我说除了生气,还有别的吗?他说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做,让你们瞧瞧。说真的我相信他每次被吵的时候内心一定委屈、生气、甚至是愤怒,但是这是他的爸爸妈妈,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允许自己去气、去恨,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好好做,自己做好了,父母就不生气了,也可以证明给他们看。小小的心要承载多少东西啊,而这些感受是我们不曾关注到的。
星期天下午,下午韦宝在溜冰的时候,我在一旁看书,休息的时候就远远地看着他。天天忙碌的生活,早已让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细打量他。不知不觉,这个孩子就长大了,已经到我的肩膀了。孩子还是那个孩子,他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但是我们似乎对他越来越不满意了。我在想,是孩子出了问题吗?是我们的心出了问题。因为我们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总是期望他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希望他做得越来越好。忘记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我们不停地拉着他往前跑的时候,我们忽略了他的感受,哪怕清楚他的感受,但是我们为了我们所谓的目标也无视他的种种感受。
他一圈一圈地溜着,时不时穿着他的溜冰鞋上台阶,下楼梯,甚至到水边去看别人抓蝌蚪,我的心也一次次提到了嗓子眼里,几次试图制止他。但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大了,溜之前也跟他强调了安全,与其不停地限制他,倒不如由他去随着他的心好好玩会儿。事实证明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上台阶的时候很容易,下的时候他知道小心地扶着旁边的电线杆下来,他在水边远远的地方看着,并没有靠近。有时正看着,他远远地冲过来,对我笑一笑,又溜走了。太阳一寸一寸地落下去了。韦宝脱了溜冰鞋,跟我说他想去玩会儿水。他去玩,我继续看书。现在大了,很多时候他真的不需要人陪伴,想去水里捞水草,就捞去吧,想把棍子伸进水里当桨划,就划去吧,让他此时就只做他自己,在这样的春光里,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太阳落山的时候,韦宝满脸的幸福。
倾听孩子的声音,放慢自己的节奏,用心享受孩子带给我们的美好。换个角度看孩子,他会引领我们感受另外一个我们不曾注意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