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诸葛亮,雷主任由笑变成哭

1967年秋,“红联”派重新掌权,当天就把我揪出来挂上“打倒黑秀才唐xx”的牌子游街示众。游行后,我十分气愤,回到机关就把那块黑牌踩得粉碎,扔到房屋的角落里。

没想到第二天早饭后,“造反派”又敲锣打鼓通知“走资派”“牛鬼蛇神”集合。我见其他人都规规矩矩挂上黑牌到操坪里站队,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敢闯兵”司令见我没挂黑牌,大声呵斥:“竟敢和‘造反派’作对!来,拿一块大的给他挂上。”

他号令一下,马上就有三四个“造反派”到会议室取下一块两米多长的黑板,如狼似虎般给我挂上。为了不让我反抗挣扎,他们还用麻绳将我的双手反捆个结实。

这块黑板大概有四五十斤重,上面用铁丝悬挂。行进在老城区不足三米宽的街巷里,左磕右碰,颈上的铁丝深深陷入肉中,游行回来,我的颈部已血肉模糊。

晚上10点钟左右,我正躺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发现工商联主任雷某来了。他小声对我说:“老唐,你今天吃亏了。要学会巧斗。”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看到我那块牌没有,是到百货公司仓库里要了一块包装箱的厚纸壳做的,不足半斤重。

‘造反派’要我从天亮挂到黑我都陪他们玩。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耍巧。你注意范县长了吗?现在大热天他从来不穿短裤,因为他膝盖上戴了一副厚厚的护膝,以备罚跪之用。他也不穿汗衫,只穿衬衣,衣领下面垫了一条毛巾,以防黑牌磨烂肩膀。他那块黑牌并不大,却用了四股麻绳来捆吊,为的是减轻肩膀上的压力!”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雷主任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块厚纸壳做牌子?”他说:“造反派不让我们出机关大门,厚纸壳是无法找到,我可以帮你去偷一块小一点的语录牌来,你自己糊上纸写上字就行了。”不久他就给我送来一块50厘米见方的语录牌,我连夜找来纸笔写好。

第三天,造反派再次集合“走资派”“牛鬼蛇神”游街。我发现在我身后的雷主任挂着一块不足半斤重的厚纸壳做的黑牌,走得轻松自如。当天是丰和圩的圩期,“造反派”把我们带到丰和圩的戏台边,五个人一批,轮番到台上下跪亮相。轮到我们上台下跪时,跪在我旁边的雷主任笑嘻嘻地用双手捧着黑牌扇凉。

这时有“造反派”呵斥:“那个人怎么还在笑?”

雷主任轻松地回答:“我不笑难道要我哭?”

这时,一个“造反派”冲上前,对着雷主任的脸就是几拳。

雷主任又由笑变成了哭,脸上泪水与血水混成一朵桃花,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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