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有一种风,能吹醒这世间所有的不清醒,这风来自这世界,这风似乎又不属于这世界。每一次的风中,也许都有着这风的影子,天凉了,人忧郁,你站在那窗口,风来了,风中夹杂着遥远的气息,夹杂着些凉意,这凉意让你回想起你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的冷风,很凉很凉,但很清新。这风中夹杂着低沉的浓郁,浓郁的低沉,可这风中更夹杂着生机。
风在耳边,风经过你的身体,进入你的鼻腔,以及大脑。这风在故乡吹过,在上海吹过,在杭州吹过。你追寻不到它,它有自己出现的季节,有它出现的场合。你希望这风一直吹,一直吹,于是你就一直活着。你那么生动地活着。风,那么生动地吹着。
我希望有一种雨,能浇定这世界所有的浮躁,这雨来自这世界,这雨似乎又不属于这世界,雨来自喜马拉雅,或者西伯利亚,或者太平洋,可它们经过万千的人,万千的人,对雨说了再见,打开了伞,或者只待在家中。
只有你知道,这雨为你而下,它带来久远的,你渴望的信息,你不如敞开怀抱,十二月的天,你仍然可以,在雨中行走,而无需伞的庇护。
你呀,得跟这世间,你生存的世间交流,雨是使者,它不会让你痛苦,也不会让你欢乐。它给你带来只有你能懂的消息。它从天而下,丝丝凉意,它是本不需要言说,但需解读的天书。
还有什么呢?
雪说,我跟你不熟啊!我毕竟一年只来那么几天,准的就像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可我总那么盛大,那么洁白。我穿过了你的童年,惊天动地的大雪,那原野,那田野,那白色的一切,以及一切的一切,后来,雪说,我衰了,我不再以盛装出席,我曾经装满了你的世界,满足了你的关于我的最壮观而美丽的景象,所以,我只需要,淡妆,飘落几分思绪,在每年的那个季节,好让你,不把我忘记。
还有什么呢?
大地说,大地本该是黄色的土壤,承载着无数生灵最微弱的梦想,它们说,我要活下来,于是土地,裂开瑕疵,把生命塞进其中,用温暖和营养,哺育着。大地说,这世间,生命不死,我就不死。可你嫌弃这大地,你用理想和远方,给大地砌上瓷砖,地板,和水泥。大地,于是跟你隔绝。
你再也见不到我了,面对你无穷的理想,大地没有办法满足。你习惯了踏在平整,干净,高档的地板上,把大地硬生生的踩在脚下,并且,遗忘。
大地啊,我的母亲。我不能再偎依着你,跟你诉说,那少年心中最初的梦想。
还有什么呢?
雷霆站在一旁,雷霆并不说话,它不懂,吴侬软语,它不懂,温柔体贴。雷霆说,我经常伴随着风,裹挟着雨,我要劈开寒冬,给予你们希望,如何给予?雷霆,它劈开你的心灵,使你颤抖。
颤抖吧,生灵!
可,这世间,我舍得劈开的,又有几人?
还有什么呢?
草儿,睡了,树儿,歇了,花儿,笑了,水儿,漾了……
你听这世间的蝇营狗苟,你看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你看啊,你听啊。
为了不后悔。
不后悔,你来过。
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