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屡见不鲜,骗子无处不在,花招也是千变万化。
上午九点左右,我在菜地里摘菜。
看见一辆车牌标为(赣)字的黑色别克,在水泥路上跑了一个来回。突然 剌嚇一声,急刹车停在我身边。
开车的男子约摸四十来岁左右,一副精明、干练、清瘦的模样。神情焦急,语速较快的问我:“大姐,你这个村子是不是叫刘庄?”
“是!是啊!”
“这儿有个刘老师么?”
“有事吗?”
见我警觉地反问,他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我找他是好事,不是来找麻烦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弟在新疆当兵,在部队与当地人发生了矛盾纠纷,打架失手把人家腿骨弄断了,部队要给严厉处分。刘老师的儿子刘金华,是我弟的连长,把这火头给压下来了,这是天大的人情。他女儿马上要结婚,我弟托我来送六千块钱,还有几床自家种的优质棉花被。”
我探过车窗朝里看,后座上是码了三堆类似于毛毯的薄被。白色的一层层地叠放着,有一条条经过机针来回走线的印子,旁边另有外套。
根本不像棉花弹出被子的形状。
“大姐我说话你听懂么?”他见我很疑惑,半晌也没回应,着急地便又试探性地问:“你家儿子女儿都在家不?”
他这样问,明显想骗农村留守老人。他以为我是大字不识的老妇人呢!
“能听懂啊?你可能找错人了!”
其实刘老师有,刘金华也有,但不是父子俩,是爷孙俩。刘老师没有女儿,刘金华也不是当兵的。
或许是他在前面打探别人时,知道有这俩人的名字,并且是一家的。
“咦!也就怪了!你这儿是桐城市、交通村、刘庄呗?这地址明明不错哇!
我是重庆人,要带人到湖北去搞工程,路过潜山,绕弯来这里,特意送情的。”
听口音像是重庆人,重字音念得很重,后面还绕了一个长长弯。
他很焦躁地拨打手机,开着免提,用责备的语气,大声与“弟弟”通着电话。
“哎呀!我按你给的地扯,怎么就找不着这个人?我为了给你办事,开车转了一大晚上,到现在还没吃早饭。”接着就把我们这儿的详细地址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弟弟”,声音浑厚,高八度地说:“哎呀!你弄错了,是黄山市!”
“工程上事急等着我去,那我不能再找了。钱我还汇给你,被子我邮寄退给你单位。”
“弟弟”连忙阻止,急切地说“千万不要寄来,被子是我托人开后门弄来的。高级的蚕丝棉,价格昂贵。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我会被开除的。真不行,你就想办法处理吧!”
他用探测的目光看着我,有没有要买的意图。“大姐,哪儿有加工棉被的地方?这么好被子只好便宜他们了。我的车子还有四个工人要带过去,这样堆得满满的没法坐人,巧卖真是可惜了!”
糊涂一生的我,这一刻突然变聪明了。重庆的简称是渝,湖北的简称是鄂,而他牌照上的赣是江西,首先地点就不符。
二是他前后话不一致,谎话自己忘了圆。一会儿是自家的棉花被,一会儿又成了蚕丝被。
再说即使要送情,现金转账秒秒钟送达,何须要千里迢迢地去找。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这是个低智商的骗局。
我摸摸衣兜、摇摇头,苦笑着说:“好东西可惜我没钱!”
他费尽心机,折腾了半天,还遇上我这个“穷鬼”,便失望地开车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