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从来不讲大道理。
中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诗无达诂。当时字都认不全,老师讲解的意思更是在夏日鸣蝉和浓浓困意中消耗的模糊不清。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但诗读的多了,这种朦胧的感觉却愈发的明显。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一首诗在不同的人看来也是不同的样子。是的,诗没有顽廉懦立的神奇功效,但诗用最浓郁的情感,教诲我们涅而不缁。
而在这些情感交汇升腾的诗歌中,我独想说说叶芝。之前我也为他写了读后感,他诗歌里的情感激荡实在令我灵魂深处战栗。下面贴的就是之前的读后感片段。
恐怕好读书的人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叶芝,而叶芝的那首经典传世之作——当你老了,更是在国内引得众人传唱。
要我说点什么有关这首诗,我其实也没什么太明确的感受。因为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生活体验,诗歌是生活的灵魂,没有生活,灵活很难独存。
我最喜欢的叶芝的诗,是几乎没有找到译文的一首。也许是我在买诗集的时候选的不是最全的版本,然而上网翻阅也并没再很好的译文,本想重译,却终是译了几行又放下。因为这首诗,太锥心。接下来粘的是裘小龙的译文,是能找到的中,我稍微喜欢些的,这里只节选了部分。
《秘密的玫瑰》
叶芝
遥远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玫瑰呵,
你在我关键的时刻拥抱我吧;那儿,
这些在圣墓中或者在酒车中,
寻找你的人,在挫败的梦的骚动
和混乱之外生活着:深深地
在苍白的眼睑中,睡意慵懒而沉重,
人们称之为美。……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暗恋史,那种知道不能在一起,却又深深喜欢的绝望与快乐。只要看到他就快乐,可是也深知不能相伴,甚至不能说出口的煎熬。只能躲在叶芝等等人的诗歌里,或者自己的诗里。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这么多美好的诗,因为求而不得。
正如叶芝。叶芝的爱情实在坎坷。像每一个浪漫主义诗人一样,他也是一个情感丰沛的人。爱情打开了他诗歌的阀门,他的才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所有的所有,都写给她最爱的女人,茉德·冈。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一见钟情的大火燃烧殆尽之后温存的深深爱意,每个字里面的执着追逐。我无法忽视那里面浓郁到扑面而来的情感。于是,即使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还是厚颜去译了一首他的诗,贴在下面。
A Deep-Sworn Vow -William Butler Yeats
Others because you did not keep
That deep-sworn vow have been friends of mine;
Yet always when I look death in the face,
When I clamber to the heights of sleep,
Or when I grow excited with wine,
Suddenly I meet your face.
未守誓言
他人出现
每每濒死
酣梦山巅
酒精沉湎
疏忽之间
面庞浮现
(试译)
叶芝的喜欢就是这么绝望的,他最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他能做的,只有遗忘。可是,就像灵魂上的印记,就像一生的魔咒,到了他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他面前还会浮现他的脸。我渐渐理解着他,爱情之苦恼、爱慕之欢心,那一笔一画间,爱情不只是爱情,玫瑰也不只是玫瑰了。那失落的爱情造就了他,正如坎坷的人生造就了最伟大的作家一样。茉德说,世人应感谢我没有嫁给他,否则无法促生这么一位伟大的诗人。真是残忍,但女人往往这样一针见血。
而令我爱叶芝的,并不是区区爱情的赞歌,真正深深打动我的,是对命运、时代、国家的感怀。
那首《一件外套》里的:
歌啊
外套就由他们拿去
因为赤身行走更需要胆量
这里的辛辣对于诗歌来说实在是明显了,但是思想的火花就在这里闪光。
作为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他的名作《1916年复活节》最后一句里写道:
只要有绿色
他们都会改变
彻底改变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绿色是爱尔兰的国色,复活节翌日,爱尔兰兄弟共和国成立,5月之后被残酷镇压。这首诗里,是他的拳拳心语。
我没学过诗歌,看译本或者原文,自己译或者挑译本都是从门外汉的角度,但是诗歌于我,就是一种感觉。什么诗这种感觉流畅起来,我就认为是好诗了。
最后以他的诗结尾吧:
无人眷顾我的年华,
无人看到我的理想,
只有你,
在黑夜淌进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