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或许它很重要,或许它不重要,可是它总存在过,然后离开。却又在未来的某时某刻,离得我那么近,我还能清楚的听到那在风里的暖暖细语,还能清晰的看见那在阳光下的灿烂笑脸。
乡村的学校最常见的就是寄读生,她们的父母常年在外,也只有在一年的尾巴里才会重温家的欢乐。而习惯城里生活的我就要离开父母的怀抱融入这群孤独的少年里,和他们一起成长。从来没有住过宿的我,面对着眼前这一张张陌生的脸,这一幕幕陌生的环境,更要去习惯远在天涯的父母,这一切都让我无来由的慌乱,不知所措。多希望有个人能来替我抚平这种焦虑感,可能上天听到了我心中的祈祷吧。
她,叫钰,乌黑的马尾跟着她微胖的身体随意摆动,她的眼睛很亮,声音很细,很温柔,这种温柔让我汗毛立竖,有种难以言诉的怪异感。学校有个蒸饭房,四个铁轮一个铁架,上面堆着很多铁笼。钰教我用饭盒蒸饭,然后放在铁笼里,她说要多加点水放在最下面(原因是一个班一个铁笼,别人抬上抬下,水会变少,米会不熟。如果放上面饭盒容易倒塌,这样你就只有望着的份了)她经常最后去总是把自己的放在最安全的角落,我看着她,她就对我笑,什么也不说。有饭总要菜吧,寄读生最常见的菜――咸菜,老干妈。刚开始的我一瓶老干妈,再就是打份食堂的白菜粉丝汤,钰会分掉我的菜一半,我没有说什么,因为初来乍到的她帮了我许多,她可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后又将她的咸菜分我一点。在穿着方面都是要求一般,不说很贵,但也不会很差。在城里住的时候(小学时和父母在外省生活,毕业后就回到了老家,住在县城亲戚家读了一学期,父母仍然在外省工作。)我姐对我的穿衣方面都比较讲究,每几个月都要为我添置一套,或者将她的给我,以至于别人都是要很久才会看到我穿着同一件衣服。大冬季节,钰都会找一件我的衣服穿着,有时我真想说我八十几斤的重量跟你这一百多斤的有可比性吗?你塞得进去吗?可能她有股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恒心也可能是我的衣服质量太好,我的个天,她穿进去了!只是那肚皮上的一堆堆肉不禁令人汗颜,我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咋舌的场景。“*钰!要不要脸!你自己有衣服,你还穿别人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比例合不合适!”一道充满豪情万丈的声音打破沉寂。后来的事情不记得了,只清晰的记着一张圆呼呼的脸,她的眼睛,就如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那么明亮,仿佛黑夜里指引的星光,让我找到了安慰。再后来她告诉我,其实她在很久之前就很想数落一下她的,看你好说话就整天的占你便宜,那一次是实在忍不住了。
她,叫清,她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让人如浴春日,身处遍地繁花。以至于在我青春岁月里的每处角落都有一道身影,留下一串驼铃般的清脆之音。
后来班级人员调动,我便跟着清同床共枕了!她每周回家都要带很多的咸菜腊肉,以及其他的吃食,还拍着我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跟着姐混,有肉吃!唉!真是辛苦姐姐我了!怎么样,爱上我了吧?放心,姐也爱你!”心里确实一阵暖暖的,却还口是心非着:“切,少自作多情了。”再丢一白眼。
有次,随着轻快的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朝着蒸饭房蜂拥而至,看着密密麻麻的学生,我俩心照不宣的在后面散起了步。她看着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人转过头来对我说:“人们都说,吃饭不积极的人是有病。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病呀?”望着那明亮如星的双眼,此时已弯成了月牙,似乎,我还能从那双眼里看清我自己,同样一张圆圆的脸,眼睛同样的弯成了月牙儿:“我想可能是的,并且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说完,我俩哈哈大笑。
来到领饭盒的地方,一片狼藉,笼子随处可见,米饭,大米满地都是。找到我们班的铁笼,里面饭盒三三两两,拿起我的饭盒打开一瞧,哟!没熟呢!只好将米倒掉,买一包泡面撕啦几下泡上。回到寝室,清将自己的米饭分了一半给我,我便将汤,面导出一半给她。室友们知道我今的午饭泡汤,都将自己的米饭盛一点给我,面对眼前这群可爱的人儿,我的心如同躺在软绵绵的云上,随着它一起漂浮,沐浴着阳光。
无论经过多少的沧海桑田,你给温柔至今难以割舍。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进这巴掌大的地儿,更给窗子镶嵌上了一层薄纱。即使再美的夜,心凉,便也空无一物了。敏感的你可能察觉到了我内心的隐忍,安安静静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你用了你所有的耐性等着我向你全盘托出,可我依然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你开始慌张,开始无措,抱着我一个劲儿的轻声询问:“你怎么了?给我说说吧,说了就舒服了……”她的怀抱让我的心跟着温暖。她就像一个气球,里面装着我所有的故事。
我的奶奶左手残疾,她一个人在家里撑起了一片天地,不放过一寸土地,坚持耕种。周六下午,她说田里的稻谷熟了,都快被鸟雀吃了,等下我们去把稻谷割回来吧。冒着炎炎烈日我们开始劳作,完工之后便回到我的房间休息,可能天气过于闷热,也可能劳作后的疲惫以至于没有胃口来填补半空的肚子。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骂声吵醒,听了许久我才知道她骂的是我,连带着我的母亲也受累。我带着满脸的问号下楼,“怎么了?”我问。她指着地上的一个盘子问我“这是你摔得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我把盘子翻过来,里面是昨天的剩菜。“不是我!”“不是你!那怎么会摔在地上!”“我怎么知道,我都没下楼。”“你是不是昨天叫你做点事,没喊你吃饭心里有气没处撒!”“你不要什么不见了,什么坏了都怪在我头上好不好!”我知道我挣不过什么,气呼呼的回到了房间。本来听着没什么,可一句“你是姓陈又不是姓*,滚到你姓陈那边去……”让我瞬间泪流满面,身体一阵颤抖,心一阵抽疼。不知过了多久,骂声消失了,那时的我急需寻求安慰,便拨通了姐的电话,听着她的声音便以泣不成声,过了许久才将来龙去脉说与她听,她安慰我直到我的情绪平静下来,她说:“你本来就跟我姓陈啊,滚不滚也不是她说的算啊,只要你爸他爱你,疼你,嘴长在别人的身上,随她怎么说是不是……”后来,等到情绪彻底平静,才收拾东西去了学校。
你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无声的给予我安慰,给予我温暖,那晚,我们互拥而眠至天明。
你给的温柔太多,太细腻,太令人沉醉,我用文字都无法一一细说。我该多么的感谢你插足我的青春,并占有一席之地。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欢来回首自己来时的路,我不住的往返首,伫足,然而,时光仍下我轰轰烈烈的向前奔去。
青春终将散场,你是我青春岁月里的一抹彩虹,更是我记忆里的永垂不朽。